贺桃父为难地说,“我想让我的小女儿留在身边,不是我们老两口对贺亮这小伙子不满意。”
“那你们就舍得你女儿守在农村跟你一辈子,”初夏规劝道,”这样做,你闺女的前程可就耽误了。”
”大兄弟,”贺桃父松口说,”我和她妈都是老观念,听你这么说,我们确实不该守旧,我该尊重闺女的想法,随他们去吧!”
晚上初夏把贺桃父母同意他们的女儿去后山村的事跟贺亮说了,欢喜得小伙子傻兮兮地就知道笑。
这次初夏到斗穹村求医享受免费治疗待遇,出于感谢,初寒妞给张黑锁中医邮来了笨猪肉风干肠和内蒙的羊肉,快递直接配送到诊所。
返程那天,贺家做了一桌丰盛的佳肴邀请初夏和贺亮,也是为女儿饯行。
临别时贺桃的爸妈都哭了,这是女儿头一次离开父母而且一走就是几千公里,他们内心里真舍不得。
自初夏被查出得了肺癌,初寒妞对父亲的怨恨变淡,而且还急切地为其求医问药,想挽回他的生命。
血脉之情重于一切,哪怕父辈做了再对不住晚辈的事,也会在情的熔炉里化解。得知父亲回来的车次,初寒妞开车到镇里接站,并在韦胜的饭馆招待他们。
初寒妞是认识贺桃的,那天入住贺家民宿,就见到过她,但没有多接触,碰面彼此会意一笑而过,甚至于都不曾搭话。
从金水仙那儿得知,贺亮的女友与他分手了,原因是贺亮有过命案,女方家说啥不同意他们的女儿跟曾有过打死人的人交往,说他杀气太重,会殃及女儿的福运。
看到贺亮领回一个姑娘,确实惊奇到初寒妞,想不到她一个无意的安排,却让贺亮有了意外收获,尽管未有来自贺亮的说情,初寒妞心里早有了考虑。
初夏住到后山村的老宅,他的状态比去斗穹村前好多了,别的不说,就吃饭一项,他的胃口改善了很多,每餐也能吃下一碗米饭,说话力气也足,不再有憋闷感。
返程随行拿回来一副药,后半个月的量,张黑锁有话,喝完后去做个检查,把检查结果拍个片子发给他,再定夺给如何开方下药。
十六年的恩怨情恨,在时间荏苒的风化下所剩无几,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中医都能无偿伸出援手,作为亲生女儿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来往不意味着不存在,否认是心理思维下的主观,而客观上她的血管里流淌着父亲的血脉,确是不争的事实。
初夏现今是五十出头,亦是被情感抛弃的可怜人,但为了救他一命,初寒妞几乎要舍上拥有的一切,哪怕倾尽所有也要把这个「父亲」拉回到人世,而不是任由他走向他生命的末路。
在与茂鑫缘,初寒妞的同胞妹妹微聊中,她告知了她们的父亲就住在后山村,就在收留自己的爷爷奶奶的家,听到姐姐透露的父亲的近况,茂鑫缘决定专程来一趟后山村,见见她早已忘记模样的父亲一面。
自幼小茂鑫缘给卖到茂家,养父母对她很好,新的父母之爱代替记忆中模糊的父母之爱,因此她对生育之父母没有一丝怨恨,随着年龄大了,她得知自己是被寄养的,才有了寻根的想法。
为了迎候茂鑫缘的到来,初寒妞筹备了年货,熟食和副食塞了满满一冰柜,除了要招待好妹妹膳食,还要让父亲补养好身体,这几年艰难过活,身体孱弱得不堪。
贺亮到家的第二天,贺老倔在家里安排一餐宴席,大概意思是恭喜儿子交了女友,也让左邻右舍和至交老乡与贺家同喜同乐,把酒言欢。
当天贺老倔跟韦胜请了半天假,午后与贺亮就忙活开了,人手不够又把固石也给喊来,几个妇女收拾菜、洗菜和改刀,大有家有喜事的氛围。
贺桃这姑娘,生性勤快,贺家人不让她动手,她硬是不听,能插上手的活会主动去干。
刚到后山村那天,贺亮就带她去看了基地蔬菜大棚、肉食作坊和泡菜厂,最后去机关办公地点逛了逛,使贺桃感触到后山村发展的比斗穹村好,尽管村子远古气息很浓,但不乏繁荣景象。
贺桃把所见及所闻毫不保留地告诉给自己的父母,让他们不要担心她去了一个落后的地方,这辈子会遭罪受苦。
宴请定在晚六点,初寒妞推掉公司所有日程,一天都在家陪父亲,提前包了茴香馅的饺子,留作父亲晚上吃,而不想带他去贺家赴邀,自有她的考量。
提前一个小时到贺家,叫过清理院里野草的贺桃,一起出去走走。
初寒妞: “过一两天,你就到公司上班,有采购部、销售部、运输部和办公室,你
“小哥,”初夏对贺桃父说,“我看这两个孩子挺般配的,再说我们后山村虽然古老,但一点也不落后,你家小桃跟了贺亮,绝对不会受屈的,我回去跟我女儿说声,给她安排个工作,要比在家当农民有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