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清脆而又单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不断回响着,仿佛被无限拉长,余音袅袅。这维生装置的滴答声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在空旷的房间内徘徊不去,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带着几分空灵和虚幻。
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丝毫光亮能够穿透这片黑暗。病榻之上,躺着一名面容憔悴的少女,她的脸上戴着维生装置,原本灵动的精灵双耳此刻也无力地耷拉下来。那双曾经漆黑如夜、温柔似水的眼眸如今失去了光彩,变得黯淡无光,空洞无物,就好像她的灵魂已经死去,只留下一具躯壳在这里苟延残喘。
少女的眼角还挂着两行尚未干涸的泪痕,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在枕边,摆放着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照片,上面的影像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不见。刚刚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少女,眼神迷茫地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天花板,还有窗外那片昏暗阴沉的天色,身体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便是那维生装置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它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与此同时,机器持续发出的滴滴声成为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响,单调而又枯燥,不断冲击着人的耳膜。少女的呼吸声极其轻微,几乎微不可察,仿佛她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永恒的沉睡。
不应该......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这一切本不该如此啊......
阿拜多斯的大家……
每个人都理应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对呀......
为何竟会演变成这样……
疑惑,不甘,难过,悲伤。
种种负面的情绪在少女的心间回荡着,早已哭哑的喉咙,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语,可那眼神当中流露出的委屈与悲伤却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
最终,那个静静地躺在病榻之上的精灵少女,拼尽最后的一丝气力,艰难地挣扎着抬起了一只手。此时的她,仿佛已被抽干了浑身的力量,但仍用尽全力,缓缓地摘下了罩在自己面庞上的呼吸器。
她失神地仰望着那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呼吸正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意识也如同缥缈的云雾一般渐渐消散。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
"这一切一定都是......都只是......"
话未说完,一滴晶莹的泪珠便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名为凌音的少女依然无法接受自己所亲身经历的这一系列悲惨遭遇竟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个……梦吧......"
这未尽的话语仿若有着惯性一般,不由自主地从她口中吐出。然而,就在这时,那只好不容易方才抬起的纤细手臂却如失去支撑般,软绵绵地垂落下来。
与此同时,病床旁一直规律作响的监测仪器,其发出的滴滴声也突然转变成了一道悠长而又哀伤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