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必定是两三辆马车。”陈庆骄傲笑道,他相信,自己中了举,族里绝对会极其隆重地来接他。
周长安身侧的两个家丁却是努了努嘴,要不是四少爷不让说,他们真想把自家名号说出来吓吓陈庆。
周长安笑道:“那我可要沾沾陈兄的福光了。”
陈庆却很是受用,脸上笑得格外灿烂。
清水县极为靠南,等到靠近清水渡时,船上的举人已然只剩周长安两人。
陈庆遥望渡口,却看到乌压压一片,更是张灯结彩,远远就听到了欢呼声,好不热闹。
“看来陈兄的族人来接陈兄来了。”周长安笑道。
陈庆自然也看得出来不对劲,自家只是个乡下氏族,怎么可能搞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来迎接周长安的?
他疑惑地问道:“敢问,周兄出自何家?”
一侧的家丁却是喊道:“我们来自白溪周家。”
陈庆整个人愣在原地,哪怕他这些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但也听闻西边出个仙族周家,想到这些天自己的张扬,顿时脸色变得极其苦涩,更气恼自己怎地没有抓住机会巴结一二。
砰!
陈庆还想说什么,官船便已停了下来,船体轻微摇晃,使得他险些站不稳。
“周枣,周林,拿上东西,我们回家。”
周长安笑着,便沿着甲板下了船,几个家丁急忙跟上。
他一下来,便看到外头站着许多官差衙役,更是牵着大红骏马,远处还有许多县城有名商号的棋子,更有一个短须华服青年站在最前头,身侧还有个沉闷的持枪俊俏少年。
周长安望着周长河以及周玄崖,眼眶也微微湿润,道:“大哥,玄崖,我回来了。”
周长河笑着拍了拍周长安的肩膀,喊道:“好样的。”
一个小吏弓着腰跑到周长安前,手中举着一个托盘,口中恭敬说道:“县丞大人,这是您的官印。”
周长安疑惑不解,还是周长河笑道:“接着吧,这就是给你的。”
周长安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将那官印拿起。
远处,一众官吏民众大声呼喊道:“恭迎县丞大人。”
而陈庆一下船,便被这山呼海啸惊住了,更是胆战心惊,周长安竟然一下子成了县丞!
“来,三弟快上马。”周长河拉着周长安走到大红棕马前,将其托上马背。
官吏开道,百姓随从,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向县城方向行进。
等到所有人离去,陈庆这才看到极远处的自家马车,闷闷不乐地走上前。
马车前恭候的小厮急忙上前,卑微地赔笑道:“老爷,方才官爷不让我们靠近,这才停在了这里。”
陈庆想发作,但最后还是无奈地坐了上去。
“回家吧。”
望着前头浩浩荡荡的队伍,他心中五味杂陈。
同为举人,周长安一下子成了高高在上的县丞;而他回乡,还得让各村的氏族以及乡官举荐,才可能混个乡官县官,妄他还在周长安面前扬言,真是可笑啊。
心中的无尽苦楚,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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