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换来的是那对男女无情的嘲讽,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真以为,夜夜同您欢好之人是我么?”
往日纯善美好的女子,此时一脸娇媚靠在另外一个男人怀中,笑得一脸讽刺的问。
“此话……何意?”
男子莫名遍体生寒,颤抖着声音问。
“您可真蠢!”
不等男子多想,女子红唇轻启,说出杀人诛心的话。
不过这还没完,她接下来说的话更狠;
“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儿上,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你做梦都想不到,那个夜夜同你欢好的女人不但不是我,而且还是被你厌弃,被你杀了全族的虞窈吧?”
女子这番话一出口,男子如遭五雷轰顶,脑子瞬间是一片空白,不等他细想,接着就又听女子说;
“还有,虞窈肚子里那个被你视为野种的孩子,你猜猜是谁的种?”
“那……孩子……难道是……朕……”
男子终于从空白中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哆嗦着嘴皮子低喃轻问。
不想,简短的一句话,竟然用尽了他全身力气和勇气!
“呵呵……没错,那个被你视为野种的孩子,正是陛下的种,你说可笑不可笑?”
“只可惜,你杀了虞窈全族,她恨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生下你的孩子,哈哈哈……”
女人尖细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大笑不止,笑的男人恨意涛天,想要冲上去和她拼命,可是画面一转,便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刺骨冬日;
寒风鬼哭狼嚎般的肆虐横行,地上一片鲜血染红积雪,旁边是一具无头尸,不远处的雪堆里是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头颅,光秃秃的树枝上乌鸦尖叫,远处饥肠辘辘的野狗蓄势待发……
这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拖着一张破草席从远处而来,走近才看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双目空洞无神,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单衣,披着一件同样洗的发白,上面带着补丁的粗麻薄披风,让她愈加显得单薄瘦弱。
看见女子的那刻,男子震惊不已,心里更是悔恨交加,想要和她说点儿什么,可发现他根本发不出声。
或者说他连人都不是,只能飘在空中眼睁睁看着女子吃力把无头尸体拖上草席,又把那颗冻的硬邦邦的头颅绑在尸身上,然后拉着草席,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朝着城外走去……
瘦弱单薄的背影在积雪中走的异常艰难,时不时的摔倒,最后那双粗布单鞋都掉了,女子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样光着冻的紫青的双脚,踩着厚厚的积雪拉着草席木木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男子,或者说鬼魂更为确切,他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往日最厌恶,最无视的妻子拉着来到城外一处隐蔽的悬崖附近,心痛愧疚淹没了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想帮忙却触碰不到实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瘦弱的女子用双手刨开积雪,一点一点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