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陆夫人，沙哑着声音说：“保住盛渺！否则总有一天陆怀序会疯，而你会后悔！”

陆夫人怔住！

就在这时，沈清从过道那头跑过来，她披头散发，她跑得跌跌撞撞。

她刚刚失去丈夫……

*

产房的灯光炽亮。

盛渺躺在雪白床单上，她的黑发凌乱铺在枕上，她满头大汗，嘴唇咬得见血……林萧换了手术服进去陪她。

她紧握着盛渺的手：“盛渺撑住！你跟孩子都有希望活的！”

盛渺疼得几乎失了知觉。

但她知道林萧陪着她，她静静地看着林萧，她想林萧能进来她肯定是受了罪的……

大颗大颗眼泪，从眼角滚落。

林萧给她擦掉，她哽着声音：“胎位逆转，现在医生正在想办法把孩子顺过来……盛渺你省着力气，一会儿咱们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沈姨也过来了，她在外面等着你呢，也等着孩子出生呢！”

沈姨……

盛渺纤细的喉部绷紧，她蓦地痛哭出声：“爸！”

林萧跟着哭出来，但是她一直紧握着盛渺的手，给她安慰给她力量……终于，在盛渺撕心裂肺的悲鸣中，孩子成功地转了过来。

医生说孩子很有希望。

医生附耳低语，鼓励她：“陆太太，孩子正在努力，她想来到这个世界！用力往外推……”

人们常说，生孩子犹如进一道鬼门关。

但是盛渺闯了几道鬼门关。

她疼得恍惚，疼得像是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在最决然最痛的时候，她的身体僵直着往前，有什么东西往体外推出去……

小陆言出来了……

小婴儿弱小的啼哭。

青紫的小身体，小脚乱踢，小脑袋茫然地对着这个世界……

盛渺很想抱抱她，抱抱她的孩子，但是她没有力气了，她满头大汗地倒回产床上……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秦园腊梅花开的香味，她仿佛听见爸爸的声音【爸爸回来了，我们渺渺高不高兴！】

那一刻，她又似乎听见自己跟陆怀序说的话。

她说【陆怀序，可能我的喜欢要很久才能找回来，你还要吗】

陆怀序轻声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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