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帮机灵人的带头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苏家二爷行礼,“多谢苏家盛情!”
“无需多礼,诸位请坐!”
二爷哈哈一笑,笑声中,尽是壮志得酬的意气风发。
映照着那颗洞庭明珠,愈发黯淡无光。
一场只是简单预热的酒宴,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多可说之处。
但在酒宴结束之后,许多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异样的潮红。
像苏家这等顶级豪族的核心隐秘,居然就这么坦荡荡地呈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种得窥隐秘的满足,不啻爬了墙头瞧见小娘子沐浴,蹲了墙根听了寡妇偷人。
这些人,大多是两头不占,纯看乐子的。
剩下人中,站在二房一头的,则是更加兴奋,仿佛自己就是那些场景当中的主角,有亲自上阵的机会。
不少人都已经开始憧憬在二房强势上位之后,他们能够从这场变局中分润到多少好处了。
至于最后一拨人,则是站在大房这头的,神色中,便有着几分浓重的落寞和忧虑。
夏景昀跟大房没什么利益纠葛,但因为那一场偶遇的关系,他曾见过那位洞庭明珠的出众风姿,心头自然隐隐有几分倾向。
而带着一种功利的目的审视,支持苏炎炎也更符合他的切身利益。
看着苏炎炎如今的际遇,这般做派,他有忧虑,有遗憾,但更多的是觉得有些蹊跷。
虽然苏炎炎资历尚浅,但苏家长房作为家主房,实力自然不容小觑,怎么可能没有些忠心之人,按说并不应该这么轻松就束手就擒,怎么感觉一点挣扎都不做了?
联想到苏炎炎曾经表露出来的聪慧和灵动,他猜到了一种可能。
回到院子,白云边依旧万年不变的负手而立,半仰着头装逼,“世事无常,曾经的洞庭明珠,苏家大小姐,今后恐怕就是个寻常富家小姐咯!明珠蒙尘,可叹可惜啊!”
夏景昀没搭理他,直接朝外走去。
白云边疑惑道:“彦祖,你上哪儿去啊?”
“擦珠子。”夏景昀甩下一句话,便带着陈富贵走了。
......
夏景昀当然想不到他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在一对荒唐的主人和丫鬟口中变成了那般模样。
他此刻通过问路,来到了苏家大房的门口,朝着门房恭敬道:“劳烦通传一声大小姐,泗水州举子云景夏来访。”
若是平日,门房都懒得搭理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更遑论是求见大小姐了。
但眼下,尤其是自昨日起,大房便忽然间门庭冷落,以至于夏景昀的来访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犹豫一下,他还真转身进去通传了。
书房中,苏炎炎坐在椅子上,一脸平静地翻阅着族中的许多文件资料。
侍女停雪和怀月帮忙按着肩膀,捶着腿放松,搜肠刮肚想出来的笑话也没法逗得大小姐嘴角弯起一下。
笃笃笃。
管家依旧恭敬地站在门口,“大小姐,泗水州举子云景夏来访。”
怀月愤愤不平,冷笑一声,“嗬!真当我们大房无人了不成?哪儿来的无名之辈,也敢来打小姐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