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你,怎会变成如今这样?”谢韫之表情凝重地询问着,按照珩哥儿八岁时的状况推算,就算再过十二年也不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如此地阴郁凌厉,还学了一身武功。
除非这十二年当中,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谢珩见父亲相信了自己,眼中涌起情绪,握紧拳头道:“说来话长,同时也很离奇诡异,不过您可以相信我,我以下说的句句属实。”
谢韫之无声地点点头,拉了张椅子让珩哥儿坐下,慢慢说。
“多谢爹。”谢珩对谢韫之是思念孺慕的,抬头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若非有此奇遇,他根本无法看到活生生的爹,后来也只是通过哥哥们的描述幻想罢了。
想着便红了眼眶:“我经历的那一世,与现在有所不同,那一世娘没有在新婚夜揭露谢淮安和妾室的奸情,还是当了谢淮安的妻子,而您在南境之行受了重伤,回到京城没多久便不治而亡。”
什么?谢韫之闻言瞬间皱眉,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终究没有打断谢珩,让对方继续说。
“后来侯府参与谋反,被宣和帝流放岭南,我和哥哥们则得到赦免,自此成了居无定所的孤儿。”
谢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大哥辛苦拉扯大我们,同时也没放下读书,花了很大的心机,二十二岁那年高中状元,走入仕途,二哥十六岁从军,由一名马前小卒,也慢慢成长起来,我为了家里的生计,当了货郎,从走街串巷,后来跟着商船去跑船,从此兄弟各安天涯。”
“那年我十二岁,一走六年,等我再听到大哥与二哥的消息,便是谢淮安等人带领起义军自南方起义,攻陷京城,杀了大哥与二哥祭旗……”
谢珩说到此处,已是哽咽不已,恨声道:“谢淮安一家怨恨我大哥为朝廷做事,却未曾照拂远在岭南受苦的他们,因此不念旧情,专门追杀,将大哥凌迟至死。”
“我闻讯回到陆地,想杀谢淮安为兄弟报仇,但学艺不精,死于起义军刀下,时年二十……”
“那日我被几十人围剿,身中数刀,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醒来发现自己变小了,我还是我,但又不是我所经历的小时候。”谢珩表情复杂地道:“这里娘在新婚那日揭露了谢淮安与那妾的奸情,坚持要嫁给您,然后抚养了我们兄弟三人,给了我们一个很安稳的家。”这四年真的很快乐。
“因此我怀疑,娘也是像我这样,是身死后回到从前。”
谢珩一顿:“娘嫁给谢淮安那次过得并不好,很苦。”
至于具体真相,他就不说了,没有必要说出来让爹难过。
谢韫之面容肃穆,珩哥儿说的这些一字一句,确实条条都离奇诡异,但是认真想想却又有迹可循。
譬如珩哥儿刚才说,他的夫人许清宜也是身死后回到从前的,这样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何夫人年纪轻轻却有种历尽千帆的通透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