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宏明和尚见到这一幕,眼神震怖,当即深深的低下了头颅。
白衣僧脚步似缓实快,很快便行到了半山腰处。
蓦然间半山处山壁上高悬的一口巨大铜钟开始无人自鸣起来。
声音洪亮,涤荡人心,让人闻之精神不由得一振。
白衣僧转头朝着铜钟一笑,接着继续向前。
庄严肃穆的钟声应和着轻重步伐,很快两僧便踏入到了大光明山佛首清修的尊佛殿内。
玄苦眼睛缓缓睁开,轻声一叹:“原来是苦陀寺的药师菩萨亲至,佛友一路风霜赶来,不知有何要事?”
白衣僧合十一礼:“苦陀寺药师见过佛首,贫僧今日前来乃是有两件事与佛首相商。”
“药师菩萨但说无妨。”玄苦神色古井不波的说道。
“禀佛首,不知佛首可闻大威德天龙寺之覆灭乎?那义成子毁佛谤僧,与我佛门嫌隙太深,若是放纵下去,他日定为我佛门腹心之患。”
“此人睚眦必报,灵性深厚,修为一日千里,他日此人若是成功破限,吾等若想解决此人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
“药师菩萨,不知迦南佛友那边是何打算?你们不妨直言。”玄苦转动着手中念珠,神色如常。
“简单,佛门一脉向来是同气连枝,那义成子如此狂悖,吾等若不做出回应,日后还如何领导佛门?佛首,义成子,当诛!”
“而且当日大威德天龙寺所借的天眼舍利便是来自贵寺,以此人心性,大光明山自然也是恶了此人,既然如此,吾等不如先下手为强,方为上策。”
玄苦闻言微微抬起头,望向白衣僧者,半晌后他才轻轻摇头道:“佛友,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者而言,那义成子道友稳居东洲海龙城大营,如何诛杀此人?”
“佛首放心,诛杀此人之事吾苦陀寺早有定计,吾苦陀寺花费偌大代价推算出天地五凶将出世之地,便在那大秦东域。”
“吾寺以一根不化骨残骸为代价,投入戾僵出世之地,算算时日,想来那戾僵出世就在旬月之间了。”
“佛首,大秦东域可是大秦太子景王的封地,义成子此人与景王素来交好,如今人手吃紧之下景王定然求垦到那义成子头上,吾等的机会便来了。”
“戾僵?佛友,此凶出世必将生灵涂炭,何苦于此,而且即便是那义成子前往,吾等又如何能寻到此人行踪?”玄苦面色一皱,似乎对苦陀寺提前引动戾僵出世之举有些微词。
“佛首放心,如今吾东洲、中洲皆是高手汇聚,戾僵不过是芥藓之疾而已,如今吾等战事稍颓,此举不过是想要牵制一番东洲众修,缓解一下压力罢了。”
“戾僵,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便会扑灭。”
“至于那义成子的行踪。”
说到此处,白衣僧微微一顿,这才接着说道,“佛首,你说东洲之人就真的如此铁板一块吗?”
“自在天,如今在很多人看来,有些过于强横了。”
“那斗姆元君装疯卖傻,却有破限之姿。”
“玉清真王也是根基不凡,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再加上一个单枪匹马灭掉大威德天龙寺的义成子,老谋深算、神秘莫测的自在天主,佛首,你说东洲其他宗门真的能坐得住吗?”
“所以那义成子的行踪佛首不用担心,交给我苦陀寺就是。
只要大光明山遣派出两名掌道九重高僧,吾苦陀寺同样如此,四大顶尖高手伏杀之下。”
“义成子,必!死!无!疑!”
白衣僧望着玄苦,一字一顿的说道,话语中透出的信息量却是极大。
“这….?”玄苦面露踌躇之色,似乎在权衡利弊。
“佛首,这一次,我苦陀寺修罗僧刑苦将在参与伏杀的两人之列。”
修罗僧刑苦,苦陀寺最接近破限的强大僧者,同为佛门一脉,玄苦自然知晓这个名字的分量。
甚至,此人已经成功破限了也说不定。
这一次,玄苦终于缓缓点头应了下来。
“多谢佛首,那么贫僧此行还有第二件事,求佛首首肯。”
“久闻贵寺神慧小师弟天资绝顶,佛韵天成,可惜一直无缘一见,不知贫僧今日可否与神慧师弟见上一面?”白衣僧见玄苦应下,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忽然开口说道。
“神慧如今正在闭关,却是无缘与药师菩萨相见了。”玄苦深深的望了一眼白衣僧者,眼眸深处不由闪过一抹提防之色。
“既然如此,那便下次吧。”白衣僧闻言也不纠缠,当即合十一礼之后便欲告退。
就在他与宏明即将离开尊佛殿之时,蓦然间佛首忽然开口叫住了两人:“药师菩萨,你说,若是那义成子道友这段时间修为再进一步,成功破限,那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