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何其骄傲的一个人,为了父皇甘愿忍受一个宫婢成为越皇贵妃,甚至还容忍着庶皇长子的出生。

白回显对权势汲汲而营,抛去良知和尊严,却不愿意休了他那个无用的发妻,所赚的银两大半都用做买了药材。

他们好像离了另一个人,就无法存活似的,爱上了就生生的扯下自身一半的魂魄奉上去,不顾对方愿不愿意,偏要凑上去,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荒唐,荒谬。

“殿下。”贺玥装作无所觉的回揽着宁如颂的脖颈,温热的吐息洒在他的皮肤上。

宁如颂手指往旁边划去,勾着大氅的系带,微微缩紧,将贺玥包裹的严密不透风,嗓音温和,“冬日里头冷,莫要着了凉。”

“嗯,多谢殿下。”贺玥闷声回应。

她脊背微有些冷,只因刚才出了冷汗,她生怕宁如颂顺势扼住她的喉咙,再然后就掐下去,她毫不怀疑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一生中最为要紧的就两件东西,一件是她的小命,另一件是钱,有了小命才可以攒钱。

…………

云城很大,马车赶了一夜,到了翌日午时才返回了东宫。

午时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积雪开始消散,在地面上蜿蜒出水痕,宫人勤快的用布擦拭着,这些地比他们人还金贵。

最近因为太子妃的失踪,整个碧院都在极其压抑的氛围之下,他们可不想重新再找个主子,再没有比太子妃还好侍奉的主子,从来不主动罚人,性情也是一等一的祥和。

一个三等宫女扫着地,一抬头就瞧见太子殿下抱着太子妃回来了,她赶忙跪下,声音恭敬喜悦,“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碧院的宫人们都放下手头的活计,跪下问安。

吕嬷嬷更是老泪都出来了,这些天她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稳,主子和贴身奴才的命运往往是连在一起的,主子出了事,贴身的奴才,哪有什么好下场,就算重新寻个主子,也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奴才,哪有现在的辉煌体面。

宁如颂将贺玥放在寝殿的床上,她一晚上忧心愁苦,到了早上才真正的睡过去,这会儿也没醒。

他脱去贺玥的鞋袜,将她左脚捧在手里,垂看着略显狰狞的伤口。

吕嬷嬷站在床边,哎呀一声,“太子妃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老奴去传女医吧。”

宁如颂点头,吕嬷嬷就往殿外疾步而去。

不一会儿,女医就急匆匆的拎着医箱赶到,穿的很厚,汗水津津,用袖口随意的擦了擦,吕嬷嬷在后头跟着。

还没等女医跪下行礼,就听到太子殿下的吩咐,“过来看诊。”

“是!”女医几步来到床前,跪下,这回都不需要问,就看出来太子妃伤到了哪里。

她看了一会儿伤口,心里头压着的石头放下,“还好,还好,太子妃之前应该敷过药,没有太过恶化,接下来包扎一下,每日勤换药,在床上休整几天,莫要过多走动就好。”

女医要了一盆清水和纱布,从药箱里拿出药给太子妃重新包扎伤口。

“吕嬷嬷同孤出来。”宁如颂掀眸起身,往殿外缓步行走而去。

“是,太子殿下。”吕嬷嬷怀着胆战心惊的情绪,弓着腰跟随着宁如颂走到殿外。

没有哪个宫人可以在太子殿下面前还维持着平静的思绪,最常见的便是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