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仿佛根本不知道阮清还在跪着,侧身看了一眼那幅画,“燕瘦环肥,母后相中的几个,儿臣都觉得不错。”
谢肃安又展开一幅画,“这个,一看就是温婉才女,阿徵性子野,就该找个女人好好规矩规矩。”
谢迟笑眯眯,递上茶:“父皇,儿臣已经努力在改了。”
他余光里,看着阮清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心里就一阵烦躁。
但是,这个时候,若对她另眼相看,便是害死她。
三个人又乐了一会儿,谢肃安看上去有些乏了,“哎呀,阿徵,父皇和你母后年纪都大了,你虽为太子,可除了忙你的事,也要多来这样陪我们两个老家伙才好。”
谢迟慌忙站起身告罪,“父皇正值龙虎壮年,母后也青春正盛,何来年纪大了一说?儿臣能尽绵薄之力,为父皇母后分忧,是儿臣的荣耀。”
谢肃安叹了口气,“说起分忧,还真有一件事。”
他站起身,立在亭边,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阮清。
“沈氏在西北的盐田,朕一直想收归朝廷。一来,盐产掌控民生,长期留在世家手中,恐引来朝中诸多非议,尤其是那些言官,会认为朕偏宠你母妃,于你母子清誉不利。二来,你既已为太子,想必沈长风也不会再有诸多顾虑了。”
阮清盯着地上的青花砖,眼角一跳。
原来皇帝在用她威胁谢迟,逼他将沈氏手里的盐田交给朝廷。
沈氏一族,每年的税供,撑起一半国库。
而西北的盐田,是沈氏一族的半壁江山。
若是交出去了,就等于废了一只臂膀,沈氏家主必定不肯。
原来,谢肃安立谢迟为太子,其意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