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想起闻延舟刚才的脸色。

保姆车里的灯似乎是刻意调成暖色的,照着原本苍白无血色的人,都好看了几分。

前面是个红灯,虽然这会儿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但何清还是停了下来。

她双手握紧方向盘:“他是记得您上次被抓进看守所时,惶恐不安的样子,不愿您再经历一遍那种事,这才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匆匆赶过来,他这么在乎您,”

“你对他,就不能不这么绝情吗?”

楼藏月看着车窗外。

白雪将申城银装素裹,里外都盖了一层白色,看不清原来的路面是什么样子。

但等冬去春来,等雪都融化了,一切就又都会恢复原样,也没有人记得它被覆盖时的样子。

所以说,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好似时过境迁了,就什么都能淡忘掉。

路灯转为绿灯,何清在这六十秒里没等到楼藏月的回话,以为她不会回了,失望地叹气,重新踩下油门。

但楼藏月还是开口了,开口就是反问:“那么我第一次被抓进看守所,又是谁设计的?”

何清那一瞬间差点踩下刹车。

楼藏月神色淡漠:“不就是他闻延舟吗?”

“他当年为了跟我复合,先是推波助澜,让我被抓进看守所,再在我精神崩溃的时候出现救我。”(492)

“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人在绝境中,会对拯救自己的人产生爱情,所以那次事件后,我跟他就渐渐和好了。”

“而他处心积虑跟我和好,是为了接近楼家拿到账本,这一环扣一环,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

“所以你觉得,我对他,应该有什么好脸色?”

何清哑口无言……

楼藏月也没有再说了。

车子在沉默中开到酒店,楼藏月开门下车,绕到驾驶座,敲敲车窗:“何秘书,收款码。”

何清下意识点开二维码,楼藏月扫了一下,转了一笔钱过去,付她的加班费,很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