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有意外。
怕老天爷突然觉得对他这个浑蛋太好了,又是让他跟心爱的女人重归于好,又是让他的身体恢复健康,给了他太多他不该得到的幸福,要收回去一些什么。
他真的好怕。
他都想当场下跪,求老天爷如果真的觉得他不配,要索取,那就从他身上索取,不要对楼藏月和他们的孩子下手。
好在。
一切危机都是闻延舟的幻想,剖腹产很快,闻延舟抽完烟,换了衣服,回到产房,没等多久,门就开了。
他没有等医生出来告诉他孕妇怎么样,孩子是男是女,就直接闯了进去,到楼藏月的身边。
楼藏月躺在产床上,脸色发白,额头也都是冷汗,身上的麻醉还没有退,她处于半昏半醒。
闻延舟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在她面前哭了出来。
眼泪掉在楼藏月的脸上,和她的汗水一起没入她的头发里,沙哑地问她:“疼不疼?疼不疼?”
楼藏月模糊地看到他通红的眼睛……原来单眼皮哭起来是这样的,好红……
她笑了一下:“还好,现在还不太疼。”
闻延舟握着她的手,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他说:“对不起。”又说,“谢谢你。”还说,“我爱你。”
他以后会照顾好她,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进到手术室,不会再将她的生命交给别人。
楼藏月摸了摸他的脸,忽然也有些鼻酸,低声道:“老公,我好好的。”
……
母女平安。
一周过去,楼藏月在奉贤镇坐月子,但女儿的大名和姓氏还没想好。
不过小名楼藏月想好了。
叫,粥粥。
米粥的粥,也是闻延舟那个“舟”的同音字,让闻总在这个孩子身上有一点参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