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见军心大振,心中稍觉安稳,他又对身旁的祖大乐道:“大舅,等会援兵到来之后,你领步军坚守营阵,我领五千精骑出击鞑贼,或许还能多斩获些首级!”
祖大乐也是饱经战事的老将,他立时想到此中关窍所在。
若是援军到来及时,很可能会与宁远军形成夹击鞑贼之势,若趁着这个机会出击,斩获的首级定是要比固守营垒来得多些!
他毫不犹豫的答道:“不错,桂儿你趁此机会,当多立功劳。你就放心率精骑出战,车营的守护之责,就交于你大舅啦!”
“轰!轰!轰!……”
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炮声隆隆传来,似乎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宁远军本就火炮比别营为多,更有神机营的火炮加持,一时间,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似乎已将整个宁远军车阵都隐藏了起来。
但对面本来的鞑骑,似乎也早已习惯了明军的炮击,在火炮的轰击之下,他们并不畏惧退缩,而是加快了马速急奔。
或许,他们仍是凭以往的经验,判断明军的火炮四处乱射,并无准头,只要快速奔进,便不会被炮子击倒。
然他们今日却打错了算盘!
神机营在鞑贼前几轮攻打之时,并未全力炮击,他们还要多留些火药和炮子,以备不时之需,可现在却不需要了。
当得知援兵就在赶来的路上,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就已决定,要在鞑子的这一轮进攻中,打光所有的炮子,就连前营的火铳兵,都被他强逼着上了前线。
而且,经过前面三轮零星的炮击,神机营炮手们早就已经在心里标定了射界,这一轮就打出了一个个标准的齐射。
炮子呼啸着破风飞起,准确地落在了鞑骑阵中,这些炮子落地后又是一阵不规则的跳跃,根本就无法躲闪。
鞑骑的冲势虽然不减,但其阵中却已哭爹喊娘成一片,在前锋之后,立时出现一道道血胡同。
而有些战马虽是受伤,却一时不死,它们在骑阵中横冲直撞,又有不少鞑骑来不及避开,被撞翻地上。
同时,鞑骑的后队正急奔而上,许多不知情的骑士胯下战马又被倒地的人马绊倒,怒骂声与哀嚎声交织,间夹着阵阵战马的悲鸣。
可这一切却只有身临其境之人,才能听闻,而在外间却完全被冲锋鞑骑的怒吼所掩盖。
…………
吴三桂车营的西南侧约三里外,布列着一片旗海,其中更竖立着两杆清国亲王贝勒的织金龙纛大旗。
两杆织金龙纛大旗,自然是满洲八旗中正白旗旗主和硕睿亲王多尔衮、镶蓝旗主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以及满洲八旗中正白旗另一个旗主武英郡王阿济格的龙纛大旗。
这阿济格的身份十分的尴尬,他本是正白旗旗主,然因事获罪,被奴酋黄台吉剥夺了旗主身份,可黄台吉偏偏不把这个旗主给别人,却给与了他的弟弟多尔衮。
阿济格也因此中了黄台吉的离间计,对多尔衮愤恨不已,怨愤他夺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正白旗,也因此而彻底倒向肃亲王豪格一派,誓要夺回自己的正白旗。
后来,阿济格因立有军功,黄台吉又作为奖励,将正白旗中的一部分甲喇划给阿济格统领,由此,正白旗便同时出现两位旗主。
这时,阿济格早已率领驻守石门山的正白旗鞑子和汉军撤了下来,不过他们并未远去,而是前来与多尔衮合兵一处。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同撤下来的怀顺王耿仲明与汉军镶白旗的固山额真马光远两员汉将,再有就是正白旗固山额真碧鲁珠玛喇,镶蓝旗固山额真贝勒杜度等人。
而如珠玛喇、杜度等人虽也有自己的龙纛大旗,然却不得织金,且也比济尔哈朗与多尔衮二人的织金龙纛大旗,略矮略小上一些。
就连同样被黄台吉封为怀顺王的耿仲明,其龙纛大旗也是不可与多尔衮等诸王比拟,他甚至都不敢与珠玛喇等固山额真相比。
这些个清国的旗主和固山额真们,都是一色穿着他们旗中的本色鎏金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反射出耀目的金光。
而此刻,这里除了前面几位旗主、王爷和固山额真外,满洲正白旗巴牙喇纛章京阿济格尼堪、、满洲正黄旗巴牙喇纛章京图赖等人也都汇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