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其冲乱我军大阵,那时就不是步营如今的损伤,我过万大军,恐怕能否剩下半数,逃得性命,都为未可知啊!”
“大帅,深思熟虑,我等虑之不及,险酿大祸,还请大帅责罚。”
“你们二人的重心,在监视各营官将,考评将士功过,以行赏罚诸事,本就重心不在军事上,如今只是因事建言,又何罪之有!”
…………
张明远站在车营千总于金的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周围的车营将士紧张忙碌,他们从后面的几辆战车中,取出一些铁制三角支架,还有许多短粗短粗的炮管。
“飞礞炮?”
张明远惊诧道:“于千总,这就是能炸裂的飞礞炮吗?”
于金笑着道:“是嘞。这可是大杀器,一炮轰出,落地炸裂,数百弹丸,四面激射,真是叫人防无可防,躲无可躲啊!”
“既是军中有此好物,何不早早祭出来,也免得张将军的赤城营损失如此之大!”
面对张明远的疑问,于金并没有直接回答,因为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
只见他转头看向中军方位,喃喃道:“或许,大帅另有考虑。咱将主爷深谋远虑,我等只遵令行事就好,可不敢想那般多。”
他这最后一句话,像是说给自己的,又像是说给张明远听的一般。
“弟兄们,可得轻着点,这个可不敢大意,只要炸了一个,咱都得玩完嘞……”
…………
老将郭英贤可算是等到了出击的军令,他大声呼喝传令,命众将士立刻上马。
此前,他虽急切请求出战,但为了爱惜马力,在未得军令之前,已严令众将士全体下马。
郭英贤的布置是,他自己亲率宣府骑兵在前,以大同镇骑兵在后,又以山西镇的五百余骑兵居左,以掩护自己的侧翼。
他们呼啸着催动胯下战马缓缓向前,迎着对面同样缓缓冲来的鞑贼甲骑,双方都未开始加速,就这样缓缓接近。
他们此时相距约不足三百五十步的距离,但为了给胯下战马省些脚力,双方起始都是缓行,进入三百步距离时,才逐渐提速。
另一侧的张广达,也是如此布置,他亲率五百轻骑在前,而将重甲骑兵隐在轻骑之后,再后则是黄保忠所领的家丁队近三百骑。
而林芳平的虎卫六百余骑则被派在了侧翼,以掩护主力骑兵出击。
再有蒙族将领莫日根,还领着三百余蒙古骑兵,行在最后,他们的任务是待骑兵出击之后,便兜过去,以骑射袭扰清军的重甲步兵。
张广达一心关切着赤城营这边,才派给了莫日根这个任务,专司协助步营,一心对付清军重步兵。
虽然他们身披两层铠甲,可抵御一切弓箭的射击,但眼、口等处仍是防护不足,再者这些蒙族骑士,虽然最擅骑射之术,并不表示他们不习骑战之技。
他们各人的马鞍之上,也都挂着标枪、飞斧,以及大锤、长斧等骑战长兵器。
…………
豫亲王多铎看着明军步卒的防守越发吃力,其铳炮也因双方近身肉搏,而不便打射,他预感到胜利就在眼前。
竟要亲自率军出战,镶白旗固山额真图尔格,一把将他拉住,自请代多铎率军出战。
图尔格更是苦劝多铎说,他是一军主将,不便亲临前线冲锋,大可留在中军观察前方军情,以便指挥调度。
但多铎已然认定,明军溃败就在眼前,又怎会放过这追杀明国强军的机会?
图尔格无奈之下,也知道苦劝无用,只得率着镶白旗巴牙喇兵们,紧紧追随多铎,以守护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