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虽然海上行船与作战之法,未必适用于黄河船队,可不管怎么说在这方面,你们都可以算是行家里手,就是有些许困难,我想也是能够克服的嘛。」
他最后还追了一句:「你说是吧,三爷?」
郑芝豹一时无言,他随着永宁伯的脚步缓缓而行,似乎是在沉思,张诚也不打扰于他,二人就这样默默前行。
片刻后,郑芝豹似乎做出了决定,他道:「既然帅爷对我郑家如此信任,那这个事儿我就替家兄做一回主。」
「好嘛。」
张诚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道:「三爷真是豪爽,很对我的性子,今晚继续,咱们不醉不休。」
这一次轮到郑芝豹有些不好意思,他道:「帅爷,您与流贼的战事胶着,每日军务繁忙,怎好每日陪我一个粗人喝得烂醉。
张诚闻言不由停下了脚步,他指着郑芝豹道:「把你郑三爷陪好,就是我目下最大的事。」
他回过身来继续往大帐方向行去,边走边道:「流贼非短时可剿灭,这一仗我已做好布置,当无大碍。可你郑三爷是我请来的贵宾,今次过后,又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怎么轻忽了啊。」
郑芝豹心中萌出一丝感动,不过随即便被他抛弃,他告诫自己不可感情用事。
但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帅爷,芝豹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帅爷为我解惑。」
「哦,何事困扰三爷?」
「我看帅爷麾下将士,装备皆精良,气色也优于别处官军,又听徐将军言,勇毅军无论官兵,皆发全饷。不知帅爷是如何养起这数万虎狼之师?」
「哈哈哈……」
张诚听后一阵大笑,道:「你是想问我哪里弄得这许多银子吧?」
郑芝豹未曾想到永宁伯竟然会如此直白,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却听张诚毫不顾忌地说道:「我在宣镇有些产业,所生产的卷烟等新鲜物件,用以获利,这些你已经知道了。
此外,我在宣镇地方施行的盐铁酒烟茶专卖制度,外加征收商家利税,虽被人诟病我与民争利,却也是不得已为之。
还有就是扫除内外各处地方的大小匪贼,不过这个活计来钱虽快,却是一锤子买卖,不是长久之计啊。」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银元,递给郑芝豹并说道:「要说最大的利,便在这里。」
「这个是……银元。」
「对,就是银元。」
张诚边走边说:「不止是银元,我宣镇最大的买卖,其实是勇毅军的军票。」
「军票?这是何物?」
张诚微微一笑,道:「这军票我未身随身携带,稍后叫人拿给你看。不过,道理却是可以讲讲,这军票嘛有点类似于大明宝钞,最初只是由于钱粮不足,才想到以此来代替饷银发给士卒,让他们凭军票往各处官库直接兑换粮谷布匹盐巴等物。
可后来大家发现这军票兑换各类物件,不受价格波动
的影响,上面标着多少数量,便可兑换多少实物,因此竟然日益受到大家的欢迎,一些人家甚至特意用银子换取军票,以备灾年再拿出来换粮食。
到最后,这些军票甚至代替了银子,在整个宣镇流通了起来,各处大小商家都认可了这么个小玩意,因此我又使人印制了一些新军票,上面直接写着一两、二两、五两字样,以此来代替银子给将士们发饷,全凭此法才勉强操练起勇毅军。」
郑芝豹听得目瞪口呆,他自然知道这军票代替了银两在市面上流通,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心中不由惊叹:张诚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