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义。”孙良群微微一笑:“过去老师受到压制,胸中抱负无法施展,如今正是你我师生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老师,学生不想做了。”
“你说什么?”
“学生不想做了。”罗丹志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学生资质愚钝,实在不适合在三科。当然,我也知道不许离开组织。学生想去总务科找份差使,还请老师批准。”
“你!”孙良群忽然明白过来:“你是害怕将来孟绍原报复?你且放宽心,他已经被一降到底,再也没有往日威风了。”
“是,学生是怕。”罗丹志也干脆全部说了出来:“免职?免职的文书在哪?”
“暂时还未下来,不过想来也快了吧。”
“老师,请听学生几句肺腑之言。”罗丹志认真说道:“孟绍原是何许人?军统上海三巨头,他麾下何止百千人?免职了,这些人谁来指挥?老师,你知道孟绍原被日本人称为什么?日本公敌,地表最强特工,你以为这样的人说免就免了?
他横行上海,坐镇一方,他立下的战功,我们一辈子都无法望其项背。上海少不了他,军统也少不了他。即便是委员长,也对其赞许有加。委员长去徐州视察,还专门调他去保护,这样的人,让他去当个看门的,老师认为这可能吗?”
“太义,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小了!”
孙良群心中不悦:“古往今来,权臣有几个不是如此跋扈?但你看看但凡权臣,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老师,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这都民国了,没皇帝了,过去的那一套,不实用了。”罗丹志叹息一声:“学生当初跟随老师,也是满腔热血,想要有一番抱负,但现在看清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老师,你斗不过孟绍原的。”
“你!”
孙良群气了,怒了:“你怎么如此没有志气?好,你要走,你要去总务科?你走,我绝不留你!”
“谢谢老师栽培。”
罗丹志对着孙良群深深鞠了一躬:“老师,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和孟绍原修好吧!”
“滚,你滚!”
……
孟绍原上任了。
负责东门的,是个国军的排长,姓丁,叫丁金根,参加过徐州会战,也是根老油条了。
“丁排长,军统孟绍原奉命前来报道,请丁排长安排工作。”
“你?听说你挺有名气的啊,怎么把你调来了?”
“时运不济,被一免到底了。”
孟绍原说着,拿出夹着的两条烟:“丁排长,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这两条烟是孝敬你和弟兄们的。”
“哎哟,是埃及烟?好烟,好烟。”丁金根眉开眼笑,接过了烟:“孟……孟老弟,你这才来,多不好意思。凳子呢,凳子呢?”
让人拿来两张凳子,请孟绍原坐下:“前几天,我们这里混进了两个日本特务,差点闹出乱子来,后来上峰和军统商量,能不能调两个人来帮忙,毕竟,这事你们在行。可是没想到,把你孟老弟给调来了,你说这怎么说的?”
“丁排长,我也是犯了小人了。”
“小人最是可恶。”丁金根顿时大起知己:“我们固守徐州,连长让我们排当尖刀,结果他们自己找了路,却不来通知我们。你猜怎么着?我们误打误撞冲出去了,可连长却遭遇了小日本,一通打下来,被打死了。”
孟绍原满脸带笑听他说完:“丁排长,你我是知己啊。弟兄们和倭寇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军饷能准时发吗?”
“别提了,欠饷两个月了。”丁金根一声叹息:“要不是你今天来,我们这烟啊,都断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