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便找了商行,寻到了购买瓜果菜蔬的渠道。一问价格,她不由得心底发憷。
这要花费的银子钱可比一般家里买菜还要贵得多啊……
可她……又不愿从公中出这银子,万一被儿媳知道了,这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她想了想,只能将手里闲置的这两百亩水田出手,换一笔银子钱,好将这个账面给抹平了。
最初,马夫人也不想只找丹娘的,但她托人问了一圈,依然没有人愿意出价。即便有那几个,价钱也是压到很低很低,低到马夫人无法接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丹娘是个痴儿,或许更好拿捏。
可惜了,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一脚迈进女儿家所在的徐小院门内,她就耳尖地听见里头传来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屋外的一众婆子丫鬟都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见马夫人来了,有丫鬟要通传,却被她冷着脸摆摆手拦住了。
她缓步走到廊檐下,听见里面小夫妻的声音。
“你瞧我如今这模样,像是装病吗?我伺候你老母个把月,哪一天不是陪夜照顾,便是大嫂那屋也没我这般周到的,你眼下却说这样的话,你可还有良心没有?”马秀兰哭泣道。
“儿媳照顾婆母说到哪儿去都是天经地义的,你与我母亲关系不睦,我早已知晓,但母亲找来的大夫都说你身子无恙,你为何还这般推三阻四?!难道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好听得很吗?”
文二也生气了,在屋子里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又不要你拿命为母亲去填,你若心中还顾念着几分夫妻情分,你今晚就回去婆家,好好与我母亲赔个不是,再多多照顾她,尝尝汤药,侍候更衣沐浴什么的,这又不十分难!”
“我是不明白,你各种不愿出门,可是嫌弃我了,后悔嫁与我家?”
这番话真是说的马秀兰险些背过气去,心肝颤颤地疼,纵有那千言万语,这会儿也气得嘴唇发白,根本说不出口。
马夫人也听得面色铁青。
隔着木兰雕花的窗棂,她冷笑两声:“女婿真是越发威风了,旁人不去管,倒是会在家里逼迫自己病了的妻子,我算是明白了,不若这般好了,我去照顾你母亲,也让我这个亲家母好好瞧瞧,你母亲到底生了什么病。”
文二一听,冷汗差点下来了。
他忙不迭地出门作揖,恨不得跪在马夫人跟前。
“小婿不知岳母来了,多有失礼,还望岳母切莫怪罪。”文二毕恭毕敬,态度倒也和气尊敬。
马夫人其实对这个女婿印象一直很好,哪晓得今天听到这番话,气得她七窍生烟。哪怕知道刚才自己不该说话,她还是说了。
“不必了,如今你母亲的病要紧,至于你媳妇怎么样……呵呵,好像也怎么重要。回头我还是把秀兰领回家去住两日,她父亲监察河道去了,想来开春后不久便能回来,也叫他们父女团聚,好好说说话。”
马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文二越发不敢了,又是连连作揖,不断赔礼道歉。
连同屋内的马秀兰也一起捎上,一时间,整个天井都装满了文二道歉的声音。马秀兰渐渐缓过来,咳嗽两声,由两个丫头们扶着从里屋走了出来,道:“娘,您就别为难他了,他也是……关心则乱,毕竟是他亲娘病了。”
见妻子还护着自己说话,文二感激不已,又深深看了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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