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姨娘连忙求道:“大奶奶,您瞧这……”

“关你的人是侯爷身边的心腹,我嘛……方才只是来看看你,给你安安心,要是想放了你,我还得去问问侯爷的意思。”

她的一番话说得雁姨娘目瞪口呆。

“您是当家主母,这些个下人都应当听您的呀。”

“话是这么说,可……你随意闯的不是内院,是侯爷的外书房。里头多少重要的东西摆着,万一缺了少了,一时半会可说不清。”她微微一笑,“还是委屈你一阵子,先在柴房里等着吧。”

说罢,她又吩咐左右,“雁姨娘在此你们好生伺候着,别弄出些个我不爱听的事情来,回头仔细你们的皮。”

一众丫鬟们都应下,齐刷刷地将雁姨娘又推回了柴房。

大门一关,沉沉的大锁一落,任由雁姨娘如何叫嚷求饶都没用,这人丹娘是关定了。

没得沈寒天关人,她放人的道理。

眼下她也该去外书房瞅瞅了,那个骂她的男人已经与她冷战了好些日子了。

让一众下人们散去,只留尔雅与新芽在门外守着,她轻手轻脚进了外书房的院内,一只手还未碰到那雕漆桃木的大门,里头就传来一声:“要进便进,这般鬼鬼祟祟作何?”

那声音似笑非笑,俨然就是沈寒天。

丹娘清了清嗓子,推门而入。

屋内一张深红色的桌案旁站着一个男人,只见他手持一支狼毫在纸上肆意书写,手腕灵活,下笔苍劲有力,光是看着都让人觉着赏心悦目,更不要说他那一身如玉如竹的气质,挺拔磊落,看得丹娘眉眼一弯,这些日子积攒的不快也跑得干干净净。

她这会儿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找老公还是要找自己喜欢的,看得顺眼的,哪怕是吵架都能给他找出十七八个原由来体谅他。

她款款而去,立在沈寒天的身旁看他写字。

“可看明白了?”他抬眼问。

她摇摇头。

原谅她肚子里装的墨水真的不多,又不是从小就接受严格规训的大家闺秀,半路穿过来的西贝货,她如今能管家理账,里里外外管得井井有条已经很不错了。

似这般龙飞凤舞的草书,她能看懂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