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说一个重字,却好像早就揣摩到了她的来意。

一想起出府前太太的叮嘱,连妈妈赶紧又打起精神来,笑道:“大奶奶说的是,那周妈妈原先在太太跟前也算得力,却不知为何到了您府上这般不知轻重,着实该打。”

丹娘笑容灿烂起来:“妈妈这样说,我就安心了,想来母亲也不会为这事儿怪我,还请妈妈放心,我已请了大夫来给周妈妈看过了,不妨事的,不出五六日又能与先前一般了。”

连妈妈几次三番地暗示,都被丹娘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明明看着冰雪聪明,却在关键之处装傻。

连妈妈试了几次后,心中有数了,口中暗暗发苦。

又说了会子话,她见时辰差不多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依着太太的意思,要不……这周妈妈就先随老奴回沈府,到了太太跟前自然另有处置,定会给大奶奶一个说法。”

丹娘拿着帕子掩口失笑:“瞧妈妈您说的,哪里就是什么大事了,谁家主母没责罚过几个下人的,若是每一个挨了打都有人出来给他们撑腰,我看咱们府里也趁早散了吧。”

她眯起眼眸,“没事的,妈妈只管回去回话,告诉母亲,让她切莫担忧,若是我这头有什么拿不住的,甭管多晚,我都会差人去求母亲的,只求着太太到时候别嫌我烦就是了。”

连妈妈嘴角发苦:“怎会呢,太太是最仁慈心善,体恤小辈的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丹娘便起身送客。

连妈妈就算再有脸面,那在丹娘面前也是仆。

主人家说不待客了,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脸面死赖着不走?

犹豫再三,她只好福了福,转身离去。

尔雅将人一直送到了府门外,才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奔回燕堂。

丹娘正在看庄子上送来的账本,手边摆着一壶刚刚出色的枫露茶,另有两碟子水果点心。

尔雅迫不及待地问:“夫人为何不让那连妈妈把人带走?那周妈妈才来咱们府里几日,就闹出这么大的错处,怎还能留着?”

丹娘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眼珠子都没抬,笑道:“你不懂,若是今日我让人把周妈妈给弄走了,那在府里才真正叫没脸。”

她勾起嘴角,“这茶不错,回头留点给侯爷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