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说了一天井,对方纹丝不动,即便是个菩萨心肠的,这会子也要跟爆炭一般了。

金氏腾地一下起身,冲到他跟前,压低声音怒吼道:“你知不知晓,上一次若非我父亲从中帮忙,再加上你确实建了奇功,怕是咱们一家子都要遭殃,更不要说能重回圣京了!我父亲与你是怎么说的,咱们俩还年轻,犯不着趟这趟浑水,让你好好在任上做着,也如二哥一般勤勉,往后的日子定然能好起来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宋竹砾立马放下手里的书,眼眸迸发出愤怒压抑的神采:“岳父大人的好意我自然心领,只是蒙山书册一事,若看到了当做没看见,才是枉顾读书人的风骨!我虽今日为官,但也不能忘本!此事休要再提,我意已决,绝不回改!你也莫要再说!”

语毕,他起身负手,缓缓踱着步子走到窗棂边。

沉默片刻,才又道:“你心里苦闷担忧,我如何不知……这样好了,若是往后真有什么,我定然保全你和孩子,不牵连拖累你就是。”

金氏闻言,瞪大了眼睛。

眼眶一点一点泛红了。

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唇瓣,几乎咬到苍白,她恨恨笑道:“我与你说了这么多,没想到你还是个榆木疙瘩!”

丢下这话,气急了的金氏再也不愿跟丈夫一屋待着,一头冲了出去。

那大门吱吱呀呀地响着,却也留不住那个伤心的背影。

只有立在窗前的男人依旧一身清隽潇洒,仿若半点不往心里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