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与之前不同的,眼之上渐渐浮现起的光辉。
红色的光辉,呈箭头状,牢牢指着南方。
红色,代表着危险。
看这个光芒程度,像是大危机。
……南方。
他记得,自己现在正处在镇子的门口,北方的镇子口。
那南方,是不是意味着……
他忽然意识到,这天的白天,外面似乎太静了些。
他上到地面,向着镇子里望,果然一个人都看不见,就连新的车痕都没有,淡淡的薄雪飘在天空中,静得诡异。
他推开门,向着镇子里走去,两旁的平房都很静,连该有的三两声咳嗽声都不见,烟囱上没有半点烟火气,就连踩雪声也只有他自己的。
但很快,他便看见了一堆巡逻的士兵,他们面罩铁甲,全副武装,一看便是不该出现在镇里的存在,
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动作粗暴地将门窗打开,将各种东西扔出来。
苏明安迅速贴紧墙壁,隐蔽起来,向着镇外摸去。
但很快,他也发现了,镇外围着一圈士兵,人数不多,但连成了一条线,已经将镇子完全封锁。
……是来找自己的吗?
他摸着墙,而后一点一点往着广场那边靠。
而后,他渐渐看见了许多的人。
这些镇民,都在广场,被围在广场。
穿着厚重铠甲的士兵,将脸掩盖于头盔之下,如同一个个沉默的死士。
他们的体型极有威慑力,如同一个个小型巨人,将面黄肌瘦的镇民们围在广场中间,挺着长枪,围成一个圈,用尖头对着他们。
而在一旁的土坡下,躺着几具尸体,有青壮年,也有老年,甚至有一具婴儿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有着一个干脆利落的窟窿,很明显是被长枪一枪穿刺而开,鲜血淌了一地,将雪地全然染红。
……镇民们明显有过反抗,刚刚觉醒了的他们非常得意,以为能有改变命运的机会,能与真正的能力者搏斗……但显然,时间还是太短,结果显得不尽人意。
那些被一枪刺穿,死状凄惨的尸体,明显便是这群铁甲人杀鸡儆猴的成果。
鲜血如烟花般在地面绽开。
被围在中间的一百来个镇民,瑟瑟发抖,妇女抱着孩童,老人掩面叹息,青壮年朝着这群铁甲人怒目而视,却没有人敢再上前。
铁甲人的一旁,站着一个高了一截的,小统领一般的人物,他的面貌倒是没有被头盔罩起来,甚至盔上还插了根大红的羽毛。
他斜斜地倚靠在长枪旁,打了个哈欠。
有士兵从包围圈里走进去,被包围着的镇民瞬间就像煮开了的饺子一般往后挤,发出一阵慌乱的喊声。
士兵便伸出手,如捞鱼一般,从里面随便揪了个人出来,揪出了一个小伙子。
只是这个小伙子看起来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被人揪出来时,全身筛子一般地抖。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真不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在哪,他昨天下午还在广场的,今天早上就不见了……”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在士兵手里就像只砧板上的鱼,怎么扑腾都扑腾不动,只顾着求饶。
“不知道?不知道,行啊。”
士兵笑了笑,手中的长枪缓缓举起,对准他的胸口:
“还是老规矩,每过半个时辰,就杀一个人——把你们全杀光,也许那个人就出来了呢?”
“大人,饶命啊!我是真不知道,昨天下午觉醒仪式我都没赶上……啊!”
血窟窿于他的胸前显现,鲜血飙射而出。
他的尖叫凄厉短促,尾音迅速消散在风中。
生命在士兵的长枪之下,显得纸一般脆弱。
苏明安的脚步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