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沈大姑娘,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竟是不知,堂堂镇北将军的夫人,居然会落魄到请我这个技不如人的半吊子郎中。”

男子坐在绣墩上,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意欢,忍不住刺了两句。

“我的事,与你无关!”

沈意欢用眼神警告他,“开你的药方,闲事少管,小心我将你喜欢穿女装的糗事散出去!”

“沈意欢,你——”

“嘁,谁愿意管你的闲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

妃子笑冷哼一声说。

本想再刺她几句,可看着她面色惨白如纸,伤人的话到嘴边忍了又忍,继而又说道:

“这药丸比汤药好用些,还真是便宜你了!”

他嘴上嘟囔着,留下了一瓶药丸,气冲冲的转身,“我走了,有情况让人去喊我。”

“快滚吧!”

沈意欢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滚就滚,你要是想滚我也可以带你走!!”

回应他的,是院子里被风吹的轻轻摇曳的竹子。

妃子笑脸上的表情,由委屈到期待,再到眼尾淡淡的失望,转变为习以为常,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态度一般。

再不言语,只几下的功夫就消失在将军府的上空。

“小姐,给,水来了,您快喝药!”

“嗯!”

沈意欢就着白桃手里的茶碗吞下了药丸,对上她一脸担忧的眸子,挤出一抹浅笑,摇了摇头,“你别担心,我没事!”

她是真的没事。

寻常宋母的冷言冷语,她也没少听,只当做戏台上并不专业的猴子在哪儿跳腾。

可是今日,再听她絮叨,她居然无端的生出一股恶心来,看着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不由的,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些不堪来。

那,是她拼上一生,都想要遗忘的时光。

可是今日,不止想起了那些,还引发了她的旧疾。

宋巍,呵呵,也不过如此罢了!

事到如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不快抛在脑后,暗暗告诉自己,他们都是不值得的人。

“韫儿那边还好吧?”

说到儿子时,原本一脸冷肃的她,眼里又泛起点点温情。

儿子韫儿,是她在这个冷冰冰的宋家,唯一的温暖。

眼下的宋巍,虽然猪狗不如,但是儿子很好,他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自己留了韫儿这个孩子。

哪怕是为了韫儿,她也不会像母亲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赔上自己的性命。

也不会像她一样没有用,让一双儿女被下人当成猪狗骑在胯下。

缺衣少食,受尽了卑贱之人的欺凌与打骂。

她与母亲,是不同的人,她是手上沾过至亲之血的人。

她生性凉薄,若有人伤她一次,她定还他百次。

韩曼儿安分也就罢了,若是爪子伸得太长,敢将见不得人的手段用在她的韫儿身上,那她不介意,将他们所有人挫骨扬灰!

也绝不会让自己幼时的悲剧,在韫儿身上重演一次。

“韫儿身边伺候的人,好好筛选一遍,让阿大再警惕一些,清风院伺候的人,再好好筛选一遍。”

“小姐放心,我已经让人特别叮嘱过阿大了。

那狐狸精一看就不是善茬,我已经在清风院加派了我们的人手。”

“嗯,你做的不错!”

沈意欢听到白桃自己安排妥当,随即放心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