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郝文明说话,孙胖子突然冲到了蒙棋祺身边,忍着恶心,将那个小毛球用雪搓了搓,小毛球跳了起来,对着孙胖子一阵吱吱乱叫。这时我才看清,刚才黑猫嘴里一直含着的竟然是孙胖子的财鼠!
“你不好好管管你的猫!”孙胖子气得浑身直颤,冲杨军大喊道。没等杨军说话,黑猫转到了孙胖子脚下,冲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孽”。经历了刚才那一幕,这一声让孙胖子打了个哆嗦,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有点不敢对视黑猫的眼神。
黑猫觉得无趣,把头一扭,又看向雪地里的财鼠。这只大耗子叫都没叫,猛地一蹿,顺着孙胖子的裤腿,爬进了孙胖子的上衣口袋里,只把头露出来盯着黑猫。
郝文明没理会孙胖子,等蒙棋祺吐得差不多了,他才说道:“说吧,再装死也没用了。”蒙棋祺慢慢地从雪地里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在我们每个人脸上看了一遍,她没有回答郝文明的话,反而皱着眉头向杨军问道:“你是谁?”
杨军没有理会蒙棋祺,他走到孙胖子面前,黑猫就像和杨军有心灵感应一样,突然向后一转,四肢爪子同时一撑地,直接蹿上了杨军肩头,两只后腿一蹲,竟然坐在了杨军的肩膀上。黑猫龇着满嘴的小黑牙,慢悠悠地叫唤了一声“孽”。蒙棋祺的目光从杨军身上转移到了黑猫身上,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瞳孔一阵紧缩,嘴里喃喃地说出一个字:“孽……”
郝文明就这么直接被无视了,显得略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又开始说道:“不是我说,学完了猫叫,你是不是该说句人话了,你们来这儿不会是为了欣赏雪景的吧?”蒙棋祺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杨军跟黑猫,回头看了郝文明一眼,略显生硬地回答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我是法国人,是到这里来旅游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郝文明没想到蒙棋祺会来这一手死不认账,一时之间,他也有点愣住了。蒙棋祺接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以理解我是被绑架了吗?”说着,蒙棋祺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请不要伤害我,我愿意合作,我的家人也会合作的,他们会为我交赎金的。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请不要伤害我。”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要不是之前知道她的底细,就这一段表演而言,我一准儿会相信她的话。之前和妖魔邪祟打交道打多了,现在一个小姑娘在我们面前哭,我们几个大男人却没了主意。郝文明叹了口气,说道:“蒙棋祺,你这么干有意思吗?你的底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在丢蒙十一的脸。”
提到蒙十一,蒙棋祺还像真听不懂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们。这时,孙胖子开口了,他说出一连串打着卷的外国话,这些话一出口,蒙棋祺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她不看孙胖子,反而一脸愕然地盯着杨军。孙胖子又是一句外国话出口,蒙棋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连喘了几口粗气,她才盯着杨军说道:“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来。”
没想到孙胖子的外国话有这么大的作用,郝文明看出便宜,对蒙棋祺说道:“你说什么?什么不会来这里?”蒙棋祺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说话时语气已经变了,不再是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冷冰冰地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去问黄然,这件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捋了捋思绪,又说道:“一个月前,黄然找到我和张支言,让我们帮他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分享他从你们民调局里带出来的所有资料。”郝文明听了有点想不通,说道:“你们不都是宗教事务处理委员会的人吗?那些资料你们没看过?”
蒙棋祺叹了口气,看着还趴在雪地里的黄然说道:“宗教事务处理委员会……这个梦只有他还没有做醒。黄然这一辈子都想复兴那个委员会,真不知道一个解散了几十年的宗教组织,有什么必要复兴的。”
郝文明对他们这样的关系,多少有些意外。但是现在来不及多想,他又问道:“黄然找你们帮什么忙?”没想到蒙棋祺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知道……你别那么看我,我没说谎。黄然只是说来天山一趟,具体的事情他好像也拿不准。到天山快一个月了,我们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跟踪一个狼群。这个狼群里面除了有一只白狼有妖化的倾向之外,再没有别的异常的情况。我和张支言问了他几次来这里的目的,他都没有说。”
蒙棋祺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天早上,黄然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他的脸色就变了。不再理会狼群,开始查看起地图来,之后便带着我和张支言赶到了这里。黄然让我和张支言用遮魂术迷晕了哨所里面的士兵,将他们藏到雪地里准备伏击你们。至于煞阵的事情,完全是他一个人摆的,煞阵的资料是从民调局里面带出来的,我们现在还接触不到。”
“之后黄然负责把你们引出来,我和张支言负责操控那些被迷魂的士兵去攻击你们,没想到……”蒙棋祺顿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杨军,才苦笑着说道,“一个吴勉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过来的,我们还真是倒霉,又来了一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