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上辈子就是在不久后,因年景不好、赋税增加,遂州、涵州等地开始出现大量流民。小弟在流放路上与家人走散,从此杳无音信,就是因为遇到了一股流民。
这辈子流放的路线没有改变,不出意外,队伍仍会遇到那股流民。
必须早做打算!
日头西落,距离下一个能落脚的客栈,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瞥见不远处有炊烟升起,解官派去两名差役打探,不久后决定今夜就在前面的李王村落脚。
队伍走到村口,一群手拿锄头的老农满怀戒备。
等到解官将怀中的文书与差令拿给村长看后,这群村民才各自散开,只是时不时还往这边打量一眼,眼底仍带着警惕。
解官与差役们暂住在村长家,余下人愿意花些银钱住进村民家中,还是直接露宿在村长家背后的荒地上,解官不管,只要不离开村口就行。
卫家花了二十铜板,借住进村尾一户只剩寡母和三个半大孩子的人家。
这家院子不小,空屋也多,不难看出以前条件不错。
“李嫂子说,村里人一开始以为是招劳役的来了,才那么戒备。”听雪在厨房烧了几锅热水,顺便从这家的寡母口中打听到不少事情。
李王村是由两个大宗族合成,家家户户不是姓王就是姓李。李嫂子的男人姓李,是这村里唯一的木匠,小叔也有一把子力气,干起农活一个顶俩,是以哪怕公婆早亡,她家在村中的条件也属实不算差的。
只可惜去岁接连征召了两回劳役,她男人和小叔都被招走,家中孩子还小,所有活都落到她一个人头上。不久后又传回她男人身死的消息,朝廷连抚恤银子都没发下来半点,这个家便这么败落下来。
“小姐,咱们在村口看,拿着锄头的都是些年纪大的老农,就是因为村中青壮大多都被征召走了。”
“这不是瞎胡闹吗?”卫茂林黑脸拍着大腿,扯动脖子间的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高氏将人在座位上按好,“你消停点,赶紧上了药让伤口养好,不然明日路上再捂着,回头有得你受的!”
卫茂林身子不再动换,嘴里却仍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