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拒绝,他又拿出手机给我看。
“出来之前,我已经把你三颗烂牙的钱交了,进屋之后我们写个欠条,你可别想着逃债。”
“剩下的那些牙还没完全坏,以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就算一年烂一颗,未来三十年也能慢慢弄。”
他说的郑重,语气却很温柔,又像在逗我笑。
我的眼眶一下子灼热了,侧过头去,泪水就流了下来。
他听到我的抽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牙又痛了?”
(9)
晚上,我身上还很痛,心里却出奇的舒服和自在。
身体的疼痛和心灵舒适交杂,心灵层次却更胜一筹,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在这里,我好舒心好舒服,我整晚不敢睡,因为我怕醒来就要失去了。
太好的东西就像做梦,真怕一个翻身就会消失。
第二天,我的熊猫眼更深了。
英健走过来问我是不是牙痛,手里还捧着一碗粥。
我做贼心虚的摇了摇头。
他疑惑盯着我:“你这样的身体,还在山上干活?”
我支支吾吾,把原委告诉了他。
说,主持不相信我有病,一直强迫我工作。
“真是胡来!”
他又愤又怒。
“我跟你们主持说一声。”
“不要!”
我立马阻止他。
我清楚主持的脾气,固执又无知,如果我这样做,以后就没法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