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萧牧野不会问我,这么出气我满不满意。
他觉得我应该是满意的,因为他堂堂成安王,为了我在茶楼里不顾形象,揍了一个心术不端的行商。
但他不知道,那笔生意其实很重要。
可他一顿拳脚下去,这单生意就算完了,我要找其他的东西顶上,就要付出比之前多五倍的努力。
不过那时候的我,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我甚至欢喜,觉得自己被萧牧野看进眼里。
回头想来,可能那个时候的萧牧野也并不是真的气那个男的为难我,他可能只是将我当成了王府出去的一个女人,顶着的是王府的脸面。
出的是他自己的气,顾全的是王府的名声。
很奇怪,明明过了这么久,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那几乎已经被丢在时光缝隙里的记忆。
再对上陆凝也的眸,深邃漆黑的瞳孔里,直到映出我一个人的影子。
他问我:出气了没有?
是只在在意我的情绪,不是附加在谢司遥身上的谢家,也不是他自己,只是单纯地问我。
这不免让我觉得,醉了酒的太子殿下,也太善良纯粹了一些。
我躲开他的视线,看向孟冬宁。
眼里的杀意几乎灌满,恨不得我去死的m孟冬宁。
她一定很不甘心,无论是沈妙缇,还是谢司遥,都要在她的面前给她添堵。
偏偏我今夜也任性,即便她身怀六甲又怎样?
“我听闻,出入王家,先不说皇宫内院,女子都当德行兼备,礼数周全,”
我伸出手指,点了点孟冬宁的膝盖:“即便腿酸,也不可这样跪没跪像,成安王说是吗?”
以萧牧野的脾气,我猜他大概又要像当年一样,为了顾全脸面,所以要撒一通气。
毕竟我如今身份低微,而陆凝也又是他的死对头,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么欺负他的心上人。
“我本跪好了,是太子殿下为搏红颜一笑,蓄意为难,谢姑娘好手段,未来只怕连皇后娘娘都要退避三舍吧?”
从前我觉得孟冬宁这个人极为聪明,她说话三言两语就能够颠倒是非,让萧牧野心疼,让外人觉得她才是受害者。
她是我认识的,诡辩一骑绝尘的女人。
如果我好端端的活在王府,只怕早晚有一天也还是要被她害死。
但现在不是在王府,面对的也不只是萧牧野,就会觉得她这样浅薄的挑拨离间,非常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