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分明还活着,活的比谁都好。

这场风波里唯一没有波及的人是萧牧野,兵权,皇位,云苍的大好江山触手可及。

耳朵却像坏掉一样听不见我的喊声。

故意的。

“他生病了,你答应我不会让他出事的!”我依旧不甘愿地吼。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声音听起来有多歇斯底里。

在空旷的监牢里,我一遍遍质问萧牧野,为什么把陆凝也放在这种地步对待。

这么金贵的一个人,我少年时每次见到,他都穿着蟒袍,是众星捧月的大皇子。

给他所有都不嫌多的人,凭什么被放置在这样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生着病。

我没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大转折,让所有人都搅和在泥潭里,又因为我,让陆凝也受这样的苦。

萧牧野依旧无动于衷,我想起来打他,想质问他。

但手被拉住。

明明我的手也冰凉无比,可陆凝也更加像是刚从冰窖里伸出来一样。

我一惊,在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另一只手也被攥了过去。

陆凝也的手在我掌心被割破的地上轻轻抚了一下,他的声音那么哑,可能是病的,也可能是太久没说话:“跟你说过别伤害自己。”

他要我不要在克制不住的时候下意识抠烂掌心,但现在上面依旧血肉模糊一片。

鼻子酸楚的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砸在手上,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又不疼。”

就算他的手再冷,我也忍不住将自己团的更小,缩在他的掌心里。

可我碰不到更多,这座厚厚的牢门横亘在中间,我碰不到更多的陆凝也。

“不是习惯带着药瓶吗?”陆凝也在我的伤口上轻轻呼了两下,止疼似的:“拿出来,我给你包扎。”

我愣愣地解开药囊递给他。

眼泪还在不停往下掉。

陆凝也的指尖是冷白的,他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只是短短两句话,却让我从刚刚那种空茫的情绪里彻底抽出来。

他身上有魔法。

陆凝也是我的止疼药。

他擦去血污,将药粉倒在伤口上,期间止不住地闷咳。

“为什么突然崩溃了?”

他将我的帕子在掌心打了结,又抬手来擦我脸上被溅上的血迹。

隔着牢门,他手上还有铁链,只有冰凉的指尖擦过眼睑。

“赵知近....死了。”我不自禁地顺着他的话回应:“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