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里。
陆尧陪着顺子站在冰柜前,看着被白布蒙上的那具小小尸体,内心五味杂陈。
“医生说,小泽送来的时候情况就比较严重,后来拖的时间又太长,等到动手术的时候,他的内脏都已经开始衰竭了。”顺子神情呆滞而麻木,就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雕像。
陆尧闻言叹了口气。
之前他接到顺子的电话时,内心产生了一点怀疑,害怕对方是跟张丰年老苗子串通起来、想要把自己骗出农场袭击,所以在出门前他带上了猎枪,还去了顺子家一趟,确定了他和孩子没在家后才驱车赶来。
这期间他又耽误了七八分钟的时间。
“是我把钱送晚了。”陆尧皱着眉。
“阿尧,这都是命!是我儿子的命!”顺子摇着头,涕泪横流,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我……我感激你,等我把小泽安葬之后,欠你的钱,我一定想办法给你补上。”
“先不说这个。”陆尧摆了摆手:“带着孩子……回家吧!”
“是我这个当爹的无能!连给儿子治病的钱都凑不够,如果我能早点把钱要回来,你也不会死!小泽!我的儿,爸的心都要疼死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你看看我!”顺子瞬间情绪崩溃,倒在铁皮床上,抱着自己儿子嚎啕大哭,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乍一看,他的脸色也和一具尸体没啥两样。
由于当地农村的风俗,没成婚的孩子如果夭折,无需停灵三天,次日就可以掩埋。
第二天,陆尧和尤大爷家一帮人帮着顺子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在中午之前让小泽这个苦命的孩子入土为安。
顺子穿着一身黑衣,呆呆攥着儿子的照片,眼神迷茫的对着帮忙乡亲们连磕了三个响头。
唢呐响起,各类纸质玩具在大火中被焚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