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彬把自己关在家里好些天了,不同人说话,不声不响的。
直到今日,见到梅映雪了,才问出心里反复琢磨的几句话。
梅映雪此刻没法跟卢玉彬说沈知洲还活着,毕竟她悔婚的那一刻,即便沈知洲死了,她也不可能再另嫁她人。
“不是你不好,是我……”
梅映雪把满地铺陈的画纸一张张捡起来,放到桌案上,用镇纸压着。
她早就想过,有朝一日见到卢家公子,无论对方怎么对她,她都要全盘接受。
可卢玉彬即便气愤至此,也没有口出恶言,更没有动手。
他只是问她:“沈知洲真就那么好?”
梅映雪在画阁里待了许久,把那些揉成团的画纸一一铺开,整理了放好,“是我有负于你,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
她说:“你要恨就恨我,不要恨沈知洲,也别同自己过不去。”
“走!你走!”
卢玉彬把梅映雪赶走之后,一个人在画阁坐了很久。
有雨水飘进来,打湿了画卷。
梅映雪冒雨离去,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卢家前堂。
卢家家主原本以为沈家兄妹是陪梅映雪一起来解决悔婚之事的,没成想这两人还有这么大的事在等着他。
这兄妹俩在厅堂上坐了这么久,先前愣是一个字都没提及。
年轻人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
沈若锦比沈知安说得还直接。
卢家家主就是想装作听不明白都不行,他斟酌再斟酌,慢慢开口道:“两位何以见得梁王要谋反?”
沈若锦也不瞒他,“月前有南州的人跑到京城去告御状,说南州有私采铁矿之事,我与夫君路经此处,无意中发现矿山所在,失踪人口全在那里做苦役,南州是梁王的封地,若不是他主使,谁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卢家是几百年的名门世家,南州之地的主人都换了好几轮了,至今没人能撼动卢家的地位。
秦琅先前在追查人口失踪的时候,就发现卢家跟梁王不是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