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复粹在薛国观身边坐下,“是,出来了,听说卢总督在济南?”
“你身上什么味儿?”薛国观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看着范复粹恍然道:“你没回家啊?在诏狱这么几日,你都不要回去洗洗?”
“晚些再说,”范复粹闻习惯了,此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辅刘宇亮神色复杂,端着茶盏吹了吹,却是没喝,而是长叹一声道:“咱们几个是阁臣,可是这么大的事,咱们几个,陛下却一个都没有通气,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范复粹听了心中冷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因为没被陛下信任才在这里唉声叹气呢!
“文弱啊,陛下不是一向听你的么?怎么这次,连你也瞒着?”刘宇亮捧着茶盏,一手拿着盖子撇着茶沫,语气中满是讥诮。
文弱是杨嗣昌的字,他们私下说话,也都以字想称。
而刘宇亮是首辅,不过是个不得宠的首辅。
自从杨嗣昌入阁,他的十面张网在流贼问题上大展神通之后,皇帝越来越信重他。
此前他“攘外必先安内”之说,陛下也是点了头,只不过朝中反对的人太多,才没有施行。
刘宇亮有种预感,假以时日,首辅的位子,陛下定然会给杨嗣昌。
杨嗣昌心中憋闷,出口的语气便也不好,“事到如今,还说这个做什么?怎么办好差事才是要紧!”
“陛下吩咐了什么事?”范复粹听了这一句,忙问道。
杨嗣昌抬头看过去,范复粹这人,一向和自己唱反调。
自己主张议和,他主战。
自己主张招抚流贼,他又主张要剿杀之。
可政见不合归不合,为人却是敞亮不少,不会像有些人在背地里行些见不得人的事。
“陛下要我筹粮!”杨嗣昌说道。
围了济南,断了济南粮食,可明军那么多人,自己也要粮饷。
范复粹本是激动的心情满满平静下来,这的确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