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府、南京府以及扬州府的学子们,这几日仿若过年一般,大运河上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不是朝着苏州府而去,便是已经从苏州府出来。
他们的目的都是一个,拜访复社张浦,从他那里得到一张高中的门票。
而江阴府,朝堂上为政敌的两人,今日却坐在了一起。
一个是钱谦益,一个是周延儒,陪坐的还有周延儒的好友,冯铨。
“唉,你看看,那些士子都跑去苏州了,你说你门生遍地,人呢?”周延儒不屑得朝钱谦益睨了一眼,两手一摊说道。
“是我让他们去的,”钱谦益笑了笑,“我一个被陛下恼了的人,他们同我走太近,于他们仕途有碍,再说了,我如今这样也好。”
周延儒“哼”了一声,“你如今觉得好,是因为陛下还没想起你,你还欠着陛下一百万两银子,还有柳如是,你当真要将她送去京城?”
“自然,陛下既然能知道她,自然是打听过的,一个男人打听一个女人,还能是为什么?”钱谦益摇了摇头,“只是啊,这个柳如是对我用情至深,只怕我如此做,是伤了她的心呀!”
而且这几日,柳如是总是对自己避而不见,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欲擒故纵之计?
周延儒和冯铨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嘲讽之色。
伤心?
一个歌女被皇帝看中,和跟着一个毫无前途的老头子,会伤心?
他可真是看不清自己!
“不说这个,”钱谦益将柳如是的倩影从脑海中撇去,朝周延儒问道:“你二位眼下准备怎么办?那些富商乡绅这几日活跃得厉害,要是被他们参一本,你们二位想要入朝的路,可就更难了。”
说到这个,周延儒满脸忿忿,朝冯铨瞪了一眼,冯铨则是满面羞愧,朝着周延儒拱了拱手。
“他们出了粮食,朝廷什么都没给,全将责任推到老夫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他们富得流油,就出了这么些粮食,还指望朝廷能给几个官位,想得也太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