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郑廉进到这里,李信便是一副瞧不上他的模样,而郑廉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屑,一看就是认识的,还结了仇。
李信朝朱由检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人,学生前几日在路上碰见郑廉欺负人,学生见不过,就出手帮了那人一把,此举或是让郑廉觉得没了面子,但他打不过学生,所以但凡看到学生,只能恶语相向,还曾给学生写了一封书信,其中更是污言秽语,这张纸团,也定是他故意扔到学生号舍之中,以污蔑学生舞弊!”
“放屁!”郑廉当即骂了回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扔的?”
“大人,是郑廉的字迹!”比对字迹的翰林朝黄道周开口说道。
“你眼瞎啊,这哪里看出来是我的字迹了!”郑廉当即对着那翰林喊道。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这小儿岂敢出言狂妄,唉!”翰林摇着头告退了下去,面色十分沉痛,为贡院中居然有此等考生而难受不已。
“放肆!”朱由检见他这副嚣张的模样,心中厌恶更甚,对他的无礼也忍到了头,“你不过是个举人罢了,说到底,还没有赐出身,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朝廷命官,你目中无人,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郑廉本觉得眼前这人看着还挺好说话,况且也并不觉得他是这里能做主的人,黄道周还在旁边站着呢,他怎么就敢说这些?
等等,黄道周听了这话怎么反而躬身下拜,他拜的哪个?
郑廉抬头看了一圈人,见身周不关是侍卫还是官吏,见眼前这人动了怒,俱是躬身下拜。
这人的身份...
郑廉想了想,贡院考试除了翰林院,主要还是礼部来管,最近听闻新入阁的礼部侍郎蒋德璟正在风头上,难道此人正是蒋德璟?
郑廉没有想明白的事,李信却是想明白了,或者说,看明白了。
这人虽然穿着常服,可衣袍下露出的靴子,比之其余人的,前缝多了荾角,各缝也多了金线,这可不是一般官员可以穿的靴子。
李信认出了朱由检的身份,当即俯身下拜,说道:“学生参见陛下,还请陛下明查,学生没有舞弊,实乃冤枉!”
李信这话,让朱由检不由赞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李信是看出了什么,还是猜出了自己身份,但他能有这份胆色,委实是个人才。
反观郑廉,听了这话却是呆愣了半晌,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张脸青白交加,嘴唇嗫嚅说不出半个字来。
自己刚说了什么?
我爹是嘉兴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