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你的狗眼,”狱卒上前指着阮大铖骂道:“这是新科探花郎,也是你能骂的?”
“什么?探花郎?你莫要开玩笑!”阮大铖一时忘了手上的疼痛,眼睛瞪得更大了些,朝前走了几步仔细看去。
牢房昏暗,他适才没看清楚,侯方域的身上果然穿着进士服,冠上插着花,要不是前三甲,怎么会有插花?
他是探花?
他居然中了探花?
怎么可能?
阮大铖喉咙口发出“嗬嗬”的声响,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完全想不通自己如此憎恶的一个人,为什么能是探花。
而他自己,他自己却深陷在这又脏又臭、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
不公平,这不公平!
他怒急攻心,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侯方域,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径自朝前方走去。
狱卒啐了一口,大步跟上,没人发现阮大铖眼珠子直愣愣得,没人看见他颓然倒在地上,双手揪着自己领子,蹬了蹬腿,倏地不再动弹。
......
科举结束,倪元璐将皇帝政令下发,新任御史全部到了都察院中,如今都察院只剩了个左都御史李邦华,乍然接收了这么多新人,一时也有些愣神。
李邦华让金光辰同这些人讲述了一番规矩,相当于新人培训了,而后看着舆图将这些人分派好,又给了他们准备的时日,才让他们各自任命去。
算科的进士中,郑三俊亲自挑了几个人去户部观政,其余有去到南京户部的,范景文说大明中央银行也要几个,后来远在江淮造船的王徵居然也写了折子,说要几个算科好的去帮忙。
王徵要了人,毕懋康也不甘落后,说他火器制造也需要算科,不仅如此,他还顺便要走了几个工科的人。
皇帝看着这些奏章,听着倪元璐的抱怨,不免得意,“朕觉得呀,八股取仕可以三年一次,但这些专业人才啊,还是年年都要选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