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把钥匙给了周春花就出门,准备在这驿栈旁边转转。
刚一出去,迎头就碰到一个穿着打着补丁麻衣的男人,不知道多大年龄,干瘦的面容,双眼有些许浑浊,眼角皱纹横生。
原本还走着的他,此刻那双浑浊的双眼,却死死的盯着沐棉。
沐棉见状莫名其妙,身体却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认识这个人,但看到他第一眼就下意识的觉得厌恶还有……害怕。
怎么会害怕,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现代社会里也没有认识一个和这个人长的相似的人,不会是她在害怕。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害怕的是原主。
可在原主的记忆里,也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既然那么害怕必定印象深刻才是。
沐棉的脑子飞快转动,看似过了很久,实际上不过眨眼工夫。
想不通的她顷刻回神,不易察觉的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的从那人旁边走过。
越过男人那一刻,沐棉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身侧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但她没有转头。
知道从他旁边走过去,身后依旧有种背如芒刺的感觉。
仿佛恨不得把呗盯个窟窿。
直到沐棉走到一个拐角,彻底隔绝了身后的视线,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是汗津津的了。
这个人,到底和原主有什么关系!!
沐棉心中警铃大作,原主缺失的记忆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能不能不要这么搞她。
原本沐棉是出来走走的,但经过这茬,哪儿还有什么心情走。
但让她现在就回去,她又不敢,万一还没走怎么办?
沐棉不怂,可身体里遗留的那种潜意识的害怕,让她根本不敢往回走,只能躲在拐角处戳泥巴玩儿。
直到那块泥巴被戳了差不多半个拳头那么大的洞,她才起身,悄咪咪的从拐角处探出一个头。
没人了。
沐棉长出口气,搓了搓胳膊,往驿栈走去。
“棉棉,你上哪儿去了?蒋里正刚刚过来了,我又要了个房间就挨着我旁边。”
周春花端着放在床边当床头柜用的木头凳子,坐在房间门口,一双眼睛不住的来回扫射。
在看到沐棉后,双眼顿时一亮,连忙起身跑了过去。
刚刚蒋里正已经过来了了,带着老李头,原本周春花是准备跟沐棉一起出去走走的,只是她就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下,感觉就眨眼工夫,出来人就不见了。
最后只能作罢,在家里等她回来。
结果等了半天,沐棉没回来蒋里正来了,饶是她再嫌贵不甘愿,最后还是问他多要了一间房。
“我到那边走了一下。”
沐棉心里装着事儿,听到这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然后从周春花那里拿了钥匙,去了房间。
周春花见状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想问,但见沐棉直接回了房间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只好作罢,准备等下吃饭的时候问问。
去河渠看了司英回来本就是下午了,一行人到了驿栈没多一会儿,天色就渐渐暗下来。
河渠上监工的差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原本还在驿栈门口转悠散步的周春花,见状心中一紧,出于老百姓对差人与生俱来的敬畏,哪怕没犯事儿,她也虚的不行。
也不转悠散步了,忙不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些差人大多数也不是啥恶人,之前他们去河渠那一趟虽说是其中一个差人让司英上来的,但那么大个人,其他人哪里会不知道。
就算当时不知道,后面也知道了。
心中诧异,但毕竟上面从来就没下令说不准探望,有家人愿意来自然也不可能阻拦,只要注意着时间不耽搁了活儿就行。
见周春花也住在这里,虽说诧异但也没说啥更没什么高高在上的呼来喝去。
几个差人的房间连着一起的,和沐棉这边的房间差不多隔了两个房间的样子。
随着差人陆陆续续回来,蒋里正领着他媳妇儿,一人拎着一个特意编的超大篮子过来了。
敲了敲房间门,就陆续有人出来拿饭来了。
晚上吃的是黍米饭,菜是猪肉炒野菜,没什么手艺可言,主打一个菜多肉少,一个人的菜碗里差不多都有一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