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昭德帝看着下面这些朝气勃勃的皇子们心里却没有什么想法却是不可能的。
真要他说,除了封了简王的大皇子赵禹稍显木讷外,其他几个儿子还真是各顶各的机灵。
可那又有什么用?
若生在民间,他们或许还能各有建树,可偏偏生在帝王之家,只有“无能”才是他们的保命符!
这就譬如坐在他下手处的皇兄晋王。
他是怎么坐上这个九五至尊之位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可他却不想自己的儿子也上演一场那样的争权大乱斗,因此他才早早地给每个儿子都定下了名分,也就是想绝了他们的非分之想。
而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一份良苦用心,就只有年纪最小的老七领悟得最为透彻。
昭德帝也就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笑语嫣然的赵卓和沈君兮,竟然有些羡慕起他们二人来。
即便是他在潜邸的时候,也只是做到了同当年的曹皇后举案齐眉而已,反倒是与纪蓉娘能够做到相谈甚欢。
见上首的昭德帝好半晌都没有发话,坐在琼华殿里的众人未免就有些心慌,就连设在大殿一侧的乐师们都停止拨弄手中的乐器,殿中的丝竹之声悄然而止,整个琼华殿就这样安寂了下来。
这样诡异的气氛,就更让人心生不安了。
曹太后自然也发现了殿上的异样是与昭德帝有关,便不动声色地朝昭德帝道:“皇上,开席吧!”
可昭德帝却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太深,没有听到曹太后的这句话,还是他身边的福来顺悄悄地上前提醒了那么一嗓子,昭德帝才恍然大悟道:“开席!开席!”
殿中的丝竹之声再起,端着各色菜肴的宫人们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大殿之上,不一会的功夫,殿上便响起了杯盏之声。
酒过三巡之后,除了沈君兮之外,殿上的人都有些微醺。
因为赵卓让她以茶代酒,并在她的耳畔吹气:“想要喝酒回王府后再喝,在这里喝醉了,回家可就吃不上好吃的了。”
沈君兮的酒量其实还可以,她本想同赵卓抗议,可一见到他那因为微醺而变得更为明亮的眸子后,觉得两个人里还是留一个清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