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他心智成熟,冷静自持,强大的内心足够抵挡许多诱惑。
他正在走的是一条很危险的路,路上阻碍重重,荆棘密布,他不能心软,不能松懈,不能有牵挂,不能有软肋。
父母亲人是生来便有的,他无法舍弃,老师和师弟师妹,是他的责任,他也不能割舍。
除此之外,他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任何人,他也没有义务为谁的人生负责。
这样想着,他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就那样靠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信终于端着煮好的汤药走进来,轻声唤他:“大人,药煎好了。”
裴砚知睁开眼,起身站到一旁,让阿信叫穗和起来喝药。
阿信连叫了几声,穗和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汤匙喂到嘴边,也没有任何反应,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到耳后,弄湿了枕头。
阿信很为难,转头看向裴砚知:“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裴砚知沉着脸,走到床头坐下,将穗和拉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一手压在她额头,一手捏开她的嘴,示意阿信往里灌。
阿信惊得瞪大眼睛,还没开始腹诽,就被裴砚知一记眼刀吓了回去:“动作快点,脑子里别想些有的没的。”
阿信怀疑他会读心术,不敢再胡思乱想,盛了一勺药汤倒进穗和嘴里。
然而还是没用,药汤进了嘴,穗和却不知道往下咽,很快又从嘴角流出来,顺着脖子蜿蜒向下。
阿信不好意思看,忙将视线挪开。
裴砚知无奈,又将穗和放回到床上,伸手拿过阿信手里的药碗,吩咐道:“你先出去。”
“为什么?”阿信一脸懵懂地问。
可惜裴砚知没打算向他解释,语气不耐道:“叫你去你就去!”
阿信只得退出去,心里想着,两个人喂都喂不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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