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想不到一向蠢笨的花满溪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破了她这完美的局!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借这五两银子借八年?二两银子跟五两银子能比吗?你们花家这是要赖账了!”
“丁家大娘言重了,我们花家绝不赖账,但我也绝对不嫁给丁二娃,这退亲的银子,我们花家一定会尽快还上的。”花满溪一字一顿地说道。
“尽快?三年还是五年??”赵氏拔高了嗓音,用手指着花满溪,“好啊,你个死丫头,倒是看不出来还有这般心机!你要是拿不出银子,就马上嫁给二娃!”
“所以退亲不是大娘的目的,让我嫁给丁二娃才是大娘的目的?”花满眨巴了一下眼睛,泪水汪汪地抬起眼,对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道,“各位叔伯评评理,丁秀才考了秀才,看不中我也是常事,可我不过是滚下了山崖,这丁家大娘就编排我被糟蹋了,气势汹汹来退亲,这就算了,明知我大舅前两月摔断腿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非要拿着这五两银子逼我嫁给丁二娃,当初我娘亲借她二两银子,她拖了八年才还,我们从没有催过一句,如今她却不肯宽限我花家一些时日——”
花满溪连哭带诉,泪水涟涟,十分的委屈。大家都知道她心系丁秀才,被赵氏这么一逼,真是兔子都咬人了!
换了从前,满溪只有讨好赵氏的份,哪敢顶撞她?
“这,满溪真的被糟蹋了吗?”周围看热闹的一个妇人问村长刘叔。
“不知道,我上山看到她就这样了,在村口碰到丁家的,她说这模样肯定被糟蹋了——”
“我看啊,是丁家想借机将满溪嫁给那个傻子吧,才寻了这么一个由头,山上哪有什么山贼——”
周围的议论因为花满溪这几句话顿时变了风向,赵氏不想她竟然会拆了自己的台,神色青白交错,十分难看。
她识趣地退了一步,道:“死丫头,你不要乱说!我何时不答应宽限你了!就按你说的,银子就当借给你了,但这亲事是必须退了!将庚贴还来,如果一个月后还不上银子,那我就来要人!”
若是今日没有退成这门亲事,那书青定然会恼了自己的!
“一个月?”花大嫂神色慌乱地看着赵氏,哀求道,“能不能再宽限些,一年行不行?一个月,我们哪里拿得出五两银子——”
“宽限?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了!我们家书青马上就要去赶考了,不能再宽限了!若是不能筹到银子,就让她抵债!”赵氏将手里的庚贴扔给了花满溪,厉声道,“赶紧将庚贴取来!退亲!”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挣来五两银子了,丁家这样的人家,打死她也不会嫁的。
花满溪赶紧从身上掏出了丁家的信物,一个银镯子,递还给丁家大娘:“丁家大娘,这镯子还给你,舅母,快去取丁家的婚书和庚贴来吧。”
花大嫂见满溪居然如此平静,忧心忡忡地地回了房间,将丁家的东西取了出来还给了赵氏。
“村长,里正,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家作个证,一个月后,我来取银子,若是拿不出银子,花满溪就嫁过去伺候二娃!”赵氏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这才拿着信物大摇大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