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啊,东西都收拾好没有?满溪说沈大人他们已经出发了,你怎的还在这里?”汪诗诗哈哈一笑,没事人似的笑道。
“我是断后队伍,还要押送物资管理护卫,晚些没关系,再说他们也不是正经赶路,看一会儿山玩一会儿水的,不着急。”陈修礼淡声道。
“那也要早作准备啊,这次回去了,一定要争取升官儿,然后留在京城,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那我也就安心了。”汪诗诗再次叮嘱道。
陈修礼眼眶有些泛红,头一次没有 反驳她,而是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我会的。”
汪诗诗也没有料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脆,一时间有些征楞,呆呆地看了陈修礼一眼,眼泪猝不及防地就涌了出来。
汪诗诗急忙偏过头去,不着痕迹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眼泪,勉强笑道:“哥大不中留,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到了京城不要再意气用事,有什么事情要自己慢慢琢磨明白,但是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有什么事情都要以牙还牙,不能忍着他们!我将东南西北四个人都派给你,他们人又机灵,也会些拳脚功夫,你若是升了官,身边没有几个使唤的人也不像话的。有什么需要打点,花钱疏通的,尽管砸钱,你妹妹我有的是钱!”
陈修礼见她眼眶发红,心知她难受,可是也不点破,上前几步,坐到了床边,将汪诗诗抱进了怀中。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声低哑道:“你脚伤还没有好,哥哥就急着启程了,是当哥的对不住你,你什么都不要操心,以后我会谨慎细微,给自己挣出一个前程来的,等我安顿好了,我接你和舅父去京都养老,你要开开心心的,若是遇到如意郎君,定要告诉我,哥哥背着你出嫁。”
“嗯。”汪诗诗重重地应了一声,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有陈修礼感觉到自己的內衫领口湿了一片。
他摸了摸汪诗诗的头发,声音愈发的沉哑:“诗诗,你先休息吧,我还要去向舅父辞行,到了京都,我给你写信。”
汪诗诗喉头如同被千斤棉花堵住了一般,沾了眼泪,就更开不了口了,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怕他被继母苛待,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负,怕他姑父冷落,更害怕京都的朝堂复杂,他心思纯良温和,不足以应付。
怕他吃不好,住不惯,穿不暖,更怕他孤立无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但是汪诗诗知道,回京是陈修礼必须药汁走的道路,他满腹才华,一身抱负,不可能一辈子埋没在这小小的石山县之中当一个七品县令的。
她能够做的只有,祝他平安,还有尽心尽力打理好铺子,为他留一条后路。
汪诗诗含泪点了点头,不忍再看他,假装低头整理被铺。
“诗诗,你先躺着,我去送送陈大人。”花满溪见状,急忙起身道。
“是要送送的,毕竟大家一场好朋友。”汪诗诗心里隐隐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担忧表哥的原因,怕他性子太拧巴,转不过弯来,满溪是好,很好很好,但是不是表哥的良人啊。
花满溪又替汪诗诗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送着陈修礼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