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看了看蹲在自己小摊面前的梅香，又看了看地上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捆一捆的菜，咬牙道：“这两捆青菜，姑娘如果要的话就给一文钱，如果这些菜都要的话就五文吧，”看到梅香微皱的眉头，狠狠心焦急的又道：“四文、四文也行。”

梅香看着大娘被风吹乱了的已花白的头发，脑海中闪过她初时在听到问话声时那份惊喜，再看到现在那掩饰不住的焦急，“大娘，这些菜能装大半背篓，你四文钱就卖了？”隔壁烧饼店里的烧饼还要一文钱呢。

“唉，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家里媳妇刚生了第二个娃等着东西下奶，三岁的妮子也饿的直叫，全家都等着卖了这些菜好买些粮食回去掺着菜叶熬过这个月，下个月粮食收下来了就日子就好过了。”大娘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

梅香声音一顿：“你家就你们四口人吗？没有壮劳力？”

“老伴身体不好，年初的时候走了。妮子他爹在军营里，今年的俸禄还一直没发下来。”

“大娘你这些菜我都要了，我能问问你家在哪个村？村里像你家这样情况的庄户多吗？”梅香听她说到士兵俸禄两个字立马警觉了起来，在这偏僻的边塞山村，刘州府后面虽有一道天然山脉做为了屏障，但是军队的战斗力也是非常重要的，而要想让士兵能心无旁骛的训练上战场，那么家人的妥善安置是关键的一环。

“呦，谢谢姑娘，这下好了，一会儿可以去买点儿糙米带回家。我家住在距离这里十来里路的李家村，据我知道的我们村和隔壁的几个村像我家这种情况的还有好几十家，唉，前些年连年打仗，很多人上了战场都没能再回来。”大娘一边跟梅香絮叨一边收拾地上的菜。

梅香看着大娘干裂脱皮的手又追问道。“那他们平时靠什么过日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身体好些的就上山砍点儿柴，如果再懂点儿草药的就更好了，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挖到点儿换些钱，像我家这种也就只能在菜地里住点儿菜，糊糊日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