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垂挂在地平线上方,即将沉入地下。
神女峰下,山神庙中,冬至站在院中,晃晃悠悠地出拳,不过,与他设想的灵动飘逸不同,此时他只感觉全身别扭,怎么做都觉得不舒服。
于是,冬至停下动作,他大概明白自己怎么回事了,那位贵人所用拳法,看似简单,实则已经高深到了极致,一招一式,皆有其道,只得其形,难入其门。
更何况,他现在连形都没得到,至于意境方面,那更是只看了一点点皮毛。
脑子:我觉得我会了!
身体:不,那是错觉!
苍老庙祝躺在一张椅子上,靠在墙角位置,缩在院子的角落里。享受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
天气渐凉了,老人总是贪热的,晒太阳便成了他最喜欢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冬至总觉得今天爷爷似乎更老了。
他想起爷爷曾经说过,人出生,长大,衰老,死亡,其实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人的一生,也就几个瞬间的事情。
有的人认了,于是便成了别人口中的凡俗,有的人不甘,于是便成了别人口中的修士。
冬至走上前,为爷爷掖了掖毯子,去年这个时候,爷爷在外面还不用盖毯子的,今年却已经离不开了!
明明这天气,他还觉得有些热!不过,年轻人火力壮,能理解!
“冬至,你恨不恨我?”庙祝突然睁开双眼,看向冬至。
冬至一愣,有些不解,“为何要恨呢?爷爷将我捡回来,救了我的命,又将我养大,感激都来不及,为何要恨?”
“爷爷将你捡回来,是有私心的,一个是爷爷年纪大了,害怕孤独,二是想要一个人继承我未竟之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庙祝声音很轻,但说得话,却显得有些冰冷。
冬至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不过,那是爷爷的事,我没想那么多,爷爷想让我待在这里,我便待在这里。爷爷守了七十年,我便也守七十年。”
冬至在庙祝身旁蹲下,握着老人苍老干枯的手。
“可是我能看出来,你其实很想离开的,早上那位贵人说得话,我也听到了,你不心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