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派出了两人,”子窦指着不远处两具黑衣人遗骸:“他们,都已经死了。”
“古铮大人呢?”
“属下暗中派了一人,”古铮同样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也死了。”
“一群废物!”妖尊大怒,转过身看向寒蕤:
“寒大人,往炉鼎中派遣紫府杀手,加快炼化过程,乃是出自你的建议,老夫也将这件事交给你主持。你来说说,你派出的人呢,都在哪里?“
“听说有个叫呼赞的,紫府圆满的修为,实力最为强劲,此人的尸体在何处呀?”
“圣尊大人,属下,派,派了两人……”寒蕤颤声道:“他们,都,都没死。”
一边说着,一边从戒指中取出两块白玉做成的魂牌。
子窦走过去一把夺过,双手递给妖尊。
妖尊取过其中一张,只见白色的玉牌中间,一团黑雾萦绕成一团,颜色已经非常黯淡,不过仔细看去,那黑雾依旧在缓慢转动。
“神魂极其微弱,看来伤势不轻啊!”妖尊冷笑一声,手掌按在玉牌中间,一道术法打入,闭目感应。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脸上微微有些诧异:“老夫还真是小瞧了这些蝼蚁,居然已经超出了五千里范围……”
魂牌的感应范围,与制作魂牌的材质,魂魄的强弱,感应者修为高低等均有关联。以妖尊之能,这块魂牌最大感应范围是五千里,结果他一无所获。
他将魂牌扔给子窦:“好生拿着,有这两块魂牌在手,不管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你也得给我找出来!”
“是!”子窦大声应诺。
“另外那五名死囚,有没有留下魂牌?”
“这个,”子窦面露为难之色:“孩儿原本就没想让他们活,所以,没,没留下他们的魂牌。”
“糊涂!”妖尊恨不得踹他两脚。
不过他这也是事后诸葛亮。子窦其实没有说错,不管那几名黑衣人杀了多少囚徒,他们最终都难逃一死。
妖尊以人族修士作为炉材,炼制生命之水供他延寿,此事大有忌讳,一旦泄露出去,将会在人族修士中造成极大的恐慌和怨愤。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又怎么会留下这几人性命?
既然迟早是死,何必费那功夫制作什么魂牌?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五人中,除了一人因嗜杀成性,被杨珍杀死外,其他四人居然全都逃了!
“将呼赞二人的族人抓起来,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妖尊杀气腾腾道。
“是!”子窦再次应道。
自从进入巨鼎,妖尊一直不急不躁地讨论问题,分析原因,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生气。直到此刻,一句“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出口,终于向众人表明,他内心的恼怒,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寒蕤面如死灰,娇躯抖如筛糠。
“寒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妖尊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看向这个女人。
“属下识人不明,误了圣尊的大事,罪该万死!”寒蕤摘掉头上的凤珠翠冠,脱去金丝鸾鸟红纱裙,披头散发,白衣素服跪在地上,螓首紧紧贴着地面,泪流满面。
虽然人证物证都没有,不过事情一目了然,必定是呼赞悄悄带入各种材料,然后联合其他几位黑衣人,里应外合,杀死碍事的几名卧底。紧接着搭建传送阵,送走诸人。
即使寒蕤有心争辩,事发前曾经检查过呼赞等人的储物袋,那又有什么意义?
呼赞是她派出去的手下,实力最强,而且还没死,若说他没有参与,说出去谁会相信?
如果某件事情已经找到最合理的解释,你做出的任何辩解,在别人眼里,都是一种拒不认罪的表现。
那只会招来更大的祸患。
还不如老实承认自己的疏忽,态度谦卑,或许还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而且,她不是没有一点依仗。
……
妖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脑海中却是在反复权衡。
依他的本意,不管这寒蕤是有意还是无意,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杀了便是!
可是,他能杀吗?
先后两次炼制生命之水,迄今只收获六十余滴,仅供他延寿一个甲子。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然而,继续炼制的话,除了面前这个女人,整个山之域,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精通丹道之人,再也没有第二人可以替他驱动福寿鼎,炼制出生命之水。
丹器符阵等修真百艺,除了极少数,几乎都由人族掌握,妖族既没有天分,也缺少学习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