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原本想他说出这番话,沈和富性子软和,秉性纯良孝顺,断不敢真的去接那契纸的。
可是他忘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算秉性再宽厚纯良,可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伤害之下,也会渐渐变得发硬发冷,有些人看着十分好说话,平日里也极为好相处,这样的人心一旦横下去了,就很难再回头了。
沈和举当真还就拿了地契和田契过来,他虽然知道沈长葛回来,老爷子觉得光宗耀祖,心里想法或许会有变化,但是沈长葛有了官职,再风光那也跟他没有一文钱关系,况且还是在那西北苦寒的地方,在军中混个小小的官职,在这江北可什么用处都没有。
老三跟他的想法是一样的,要是老二家真拿钱把这地契和田契买了,他们便能分到些甜头,于是两人不遗余力的撺掇着老爷子,这世道,跟谁也不亲,就跟银子亲。
沈长葛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也不多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离开五年之久的家里人,大伯和三叔两家人的秉性他五年前就很清楚,爹娘老实巴交,在这家里不被欺负就很难得了。
在外五年,他常常担心爹娘在家过的不好,有时候也后悔自己当初一时意气用事,被刘安刺激,就跑到军营里参了军,可恨现在虽然混了个一官半职,却也没能找到妹子,只盼望苏世子能够有好消息传来。
沈和富从沈和举手里接过地契和田契,将银子递了过去,道:“大哥你数数,我是按爹昨个说的价算的。”
这话一出,沈老爷子一口浓痰差点没有堵在嗓子眼,他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将痰吐在地上,提高嗓门道:“你这真是要气死我!”
沈老三赶紧上前给老爷子顺气,还一遍道:“爹你消消气,二哥他也没啥意思,您老人家斗都这么大年纪了,犯不着!二哥他早就铁了心要把翠花接回来,您又不是不知道。”
沈长葛听见翠花的名字,眼睛一亮,急切的朝沈和富问道:“爹,你们找到翠花了?翠花她在哪?她现在过得咋样?她咋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