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魏昊身中剧毒,五脏六腑都在痛,竟然连简单的触碰都似要使劲千钧之力。
殊不知,大魏新帝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的胸腔时时都处在沁血状态,稍微动一动,就咳嗽不停。
麦芽儿心下不忍,面上却不显。轻柔地扶着他,先缓缓给他抚背顺气;待这一阵咳过去,又在魏子瞻身后垫好卧具,给他掖好被子。
待将自己夫君安置妥帖后,麦芽儿额前已沁出薄汗。她轻吁一口气,紧紧抓住他的手,默默贴在自己脸上,触手冰凉,是真的冰一样凉。
麦芽儿觉察他手冰得不成样子,复又将他双手合十磨搓磨搓,用自己体温将他手心烘出些暖意了。才轻轻爬上床,隔着被子,脸贴脸,搂着他。
魏昊轻笑,拿额头蹭一蹭爱妻的侧脸,“你照顾起人来,总这般细致;记得那年我中暑,你才六岁,就已是小大人一般。”
“那也只对你。”
魏昊顿了顿,突然垂下双眼,看着明黄龙纹丝绸背面,“芽儿,我要死了。”
“做什么说丧气话,你再等等,等三天,卓爷爷是当世神医,有他在,你还有救!”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现在已是回光返照了……趁着现在,我与你夫妻二人多说些话,再过会儿,我怕是连话也说不出了……咳咳咳,咳咳咳!……”
魏子瞻这几句话说完,已然进气多出气少。他嘴角溢出一大口黑血,毒血又呛住气管,顿时,更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