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还算整齐划一,到了鸿雁城遭遇惨烈的伏击之后,这些禁军成了没头儿的苍蝇,四处乱撞,对上血袍军只会大吼着冲杀,或者大叫着逃开。
甚至连误伤的情况都比比皆是。
有的禁军杀红了眼,一个没留神把同伴的脑袋给砍了下去。
云缺亲眼看到一名禁军宰了个同伴,随后才回过神儿来,抱着同伴的脑袋嚎啕大哭。
哭有什么用,还能重新长上去么。
翊卫的战力,实在稀松平常,其中武者也很少,大多是一些毫无经验的年轻人。
其实云缺是高估禁军的战力了。
这些禁军的构成,大部分是世家子弟与官宦子弟,再不就是天祈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基本就是少爷兵。
禁军只管护卫皇城,平日里毫无危险可言,俸禄又高,谁不想去。
天祈城里但凡有点能力的人家,挖门盗洞也要将自家孩子送进禁军。
禁军十二卫,也就白厌手里的金吾卫战力还算说得过去,平日里白厌经常将金吾卫拉出去剿灭山匪,熟悉实战。
真正的强军,是需要战火洗礼的。
整天住在天祈城里享福,根本没打过仗的禁军,甚至都不知道战场的残酷。
一旦遭遇强敌,除了胡乱反击,就剩哭爹喊娘了。
大晋并不缺真正的强兵悍卒,但绝不会在天祈城里。
大晋的边军,战力是很强的。
以阜南王为例。
朱邪部十万炎狼军,号称能对战百万大军,却越不过黑铁城,只能动用诡计传送到八山城来奇袭。
如果朱邪部能踏平黑铁城,用得着耗费一位合萨的生命,来奇袭天祈么。
从草原横推过来岂不更好。
见识了禁军翊卫的战力后,云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阜南王抗旨不回的消息,满朝文武已经有所耳闻,云缺之前以为阜南王是两手准备,一来不愿放弃黑铁城,二来对两万炎狼军的战力并不在乎,认为天祈城这边可以轻松解决。
现在云缺明白了过来。
阜南王哪里是不愿放弃黑铁城,而是阜南王早就看出了大晋国运将尽,不肯耗费一兵一马帮皇帝而已!
阜南王,在积攒着自己的力量!
之前云缺对牧青瑶说你爹想造反,其实是开玩笑而已。
现在云缺隐隐察觉到了阜南王的心思。
人家阜南王,恐怕真的想自立为王,彻底甩开殷子受这个累赘。
既然大晋千疮百孔,昏君无道,又何必保之?
云缺暗暗心惊。
如果自己猜对了,那么阜南王此人,绝对是个可怕的枭雄,远非殷子受那等庸才可比。
即将接近城中心,云缺散去心思,不再多想。
他今天的目标是鬼面人。
两人跳进一间大院。
只要穿过这家院子,就是鸿雁城中心宽阔的广场,到了这里,能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在院外起伏。
能住在这种地段的,自然是大户人家。
刚进院子,看到几名护卫守在正屋的大门前,手持刀剑,谨慎戒备着。
豪门大户,有护卫不算意外。
云缺立刻装作慌乱道:
“抱歉啊诸位,外面太乱了,我们进来躲躲。”
梅钱装得更加慌乱道:“以为没人呢,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两人说着就要越过院子。
刚走到院落中间,大屋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名老者。
“外面是很乱,既然进来了那就别走了,看你们挺可怜的,躲在我这好了。”
说得挺好听,但老者的笑容却阴险得很,面带寒意。
看了老者一眼,云缺和梅钱都不走了。
因为不用走,也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