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圈领地,这个世界都是你的。”
舍赫吞下半条鱼尾巴,没回他。
十句话里有八句半听不懂,这个人好奇怪。
时尽折习惯了她这样子,“还吃吗?”
“能吃吗?”
他认命:“我再烤两条。”
没鱼吃了,舍赫就跪坐在石头边看着他,“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是,我们很亲密,你心里眼里哪里都是我。”
舍赫摸下肚子,得出结论,“我吃过你。”
“…胃里没有。”
“我的胃装得下。”
时尽折觉得这话题不能继续下去,却又忍不住问,“你以前吃过人么。”
“不吃那个。”
“那我来之前,你都吃什么?”
舍赫指向树上的野果子,那东西时尽折吃了一个星期,光用看的都往上反酸水。
“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有记忆起就在这里生活吗?”
“嗯。”舍赫枕在交叠的胳膊上,侧目面对跃动的火苗,透过虚晃的红色火焰看时尽折的脸,“这里人类很难进来,没人会打扰我。”
“你讨厌人类。”
“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舍赫朝火堆里丢进一颗石子儿,像在宣泄即将冒出来的小火苗。
“他们叫我怪物。”
“你也可以叫他们怪物。”时尽折视线掠过被篝火照的粼粼发光的蛇尾,“如果因为相貌不同就觉得对方是怪物,那这世界上的怪物多了去了,狗会觉得鱼是怪物,马会觉得雄鹰是怪物,虫子会觉得大象是怪物。”
舍赫惦记鱼的同时不耽误动脑子,“鱼会游泳,鹰会飞翔,大象很大。”
“是这样,因为他们不理解你的特殊之处,所以只能用短见定义你,但其实你只是特别,并不是怪。”
“你呢?”舍赫绕过火堆挨着时尽折重新坐下,支起头,凑到他面前,“你说以前就认识我,你不害怕我吗?”
“见识浅薄的时候害怕过,后来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