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子妃娘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感觉到面前有风吹过,穆风然推开眼前的蒲扇笑着道:“听着呢,再过半年就是你的及笄礼了,该送些什么东西好。”
罗清若闻言便狡猾地笑了:“上次你及笄,我可是备了好大的礼,大婚更是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等我及笄你可要全都还给我,而且只能多不能少。”
穆风然指了指屋内:“我可就这么点家当,罗四小姐看着什么喜欢就拿去吧。”
“这紫釉砂的茶具不错,正好本小姐最近正在钻研茶道,春兰包起来咱带回去。”罗清若扭头看去,一本正经地说道:“边上那个可是江西瓷窑的花瓶?我去年折梅的时候苦于没有合适的,春兰记得拿回去。上次我来看见有个万马奔腾的屏风,我早就看中了,既然太子妃开口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穆风然看她说的有板有眼不禁失笑,附和道:“都记下罗四小姐要什么了吗?还不着人送去罗府。”
“多亏我回来得早,不然我家娘子性子软,伯之兄你这妹子可是要将我的太子府搬空了。”身后清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问安声。
穆风然也准备起身却被按住,抬头对上殷洵满是笑意的眼:“坐好,哪来的这么多礼数?”
殷洵新婚之夜就和穆风然说过,府里没有爱说闲话的人,夫妻之间不需要过多的礼数,日后见着他不必行礼。
穆风然觉得不妥,殷洵懒得与她争论,只叫她照做就行。
“兄长怎么来了?”罗清若缩到穆风然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罗子初单手就将罗清若拎了出来笑骂道:“来接你这个准备拆太子府的小丫头回家。”
见罗清若吐吐舌头又拿折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罗府虽说赶不上太子府,但也从没苛待了你,每每逢了好玩意最先送到你屋里,怎么还惦记太子妃的东西?”
“大哥你下手也忒重了……”罗清若瘪瘪嘴不服气地反驳,头上又被打了一下才乖乖闭嘴。
罗子初草草行了个礼就拉着罗清若离开,只听罗清若回头大喊:“阿然,我明日还来看你,记得叫人多做点玫瑰酥!”
又听罗子初骂道:“不许去!自打太子妃成婚你一月里最少来十次,还……”
再往后就听不清了,就是这些也足够穆风然笑弯了腰。罗清若来了一个下午,穆风然的心情自是极好的,殷洵侧头看她问道:“你和伯之那四妹关系甚好。”
“阿若是个真性情,又是自小就认识关系自然好些,转眼间她也长成大姑娘了,可这泼猴性子却是一点没变。”
“你就大她一年,说话像个老太太”殷洵听她说了半天,得出这么一句。
穆风然被噎得说不出话瞪他一眼气鼓鼓的不想理他。
殷洵凑到她面前戳了戳她的脸,被一把拍掉,笑着道:“要不要作画?”
穆风然白他一眼,听他继续道:“我记得你闺房内挂了副临摹前朝画师的云景图甚是不错,母后也夸过你丹青甚好,还请穆小姐指点一二。”
穆风然本以为是画风景,可殷洵说的却是给她作画,找来下人搬了桌椅。
殷洵坐在画纸前,取墨,配色,点水,一抬眼,看愣了神。
穆风然背着阳光斜躺在下人搬来的软榻上,手里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鹅黄的裙摆落在地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裙摆上,光影斑驳。
今日有客来访,化了精致的妆,穆风然将团扇遮在脸前打了个哈欠,微微起身眯着眼问道:“殿下何时能画好?”
声音清丽,语调柔和。
一滴墨顺着笔尖滴落,晕了宣纸。
身后的安德全轻咳一声才将殷洵的思绪拉回。
穆风然没等到回答又靠了回去,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稀稀疏疏的云,一直躺到脖子僵硬终于忍不住问:“殿下我能动吗?”
殷洵点头,穆风然站起身敲了敲肩膀,上前看他画的像。
画纸上空空如也。
空气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