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心底深埋的某颗种子突然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本应是万人之上寡人孤家,可他却愈发不愿让她低他一等,好像并肩而立才与她最为相配。
这颗种子让他觉得害怕,却也让他无比渴望。
年少的战场杀伐,放逐在外,他的孤冷无人能够纾解,直到她的出现。
不论是风河谷烟火下看似胡闹实则热血的理直气壮,还是她说登高望远守安康时看似雄心壮志实则局促不安的虚张声势。
直至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她与自己是一类人,看似无坚不摧实则柔韧温软,所谓的狠绝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手段而已。
方紫岚见李晟轩失神,忙腾出一只手来在他眼前摆了摆,“陛下?”
李晟轩回过神来,就见方紫岚白皙的手掌被烫得通红,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弄洒了暖手炉中的炉灰。他来不及细想劈手就要夺过她手中的香炉,却被她闪身避了过去。
方紫岚也发现炉灰落到了手上,她随手把暖手炉放回桌案,然后拍拍手抖落了上面的炉灰。
“陛下不是知道吗?我没什么痛觉。这点小伤,陛下不必在意。”她说着若无其事地把手藏进了衣袖中,却在下一刻被李晟轩扣住了手腕。
“把手伸出来。”李晟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不论她如何暗中较劲,都纹丝不动。
“陛下这是做什么?”方紫岚秀眉微蹙,神情有几分无奈,但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李晟轩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牵着她径自走到了里屋的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白瓷药瓶。
方紫岚摊着手,看着李晟轩仔细为她上药的模样,后知后觉屋内的炭火烧得人发烫,额角不自觉地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而李晟轩仍专心致志地为她涂抹药膏,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房中的热度。
于是她按捺不住,张口问道:“陛下不觉得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