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枕戈待天明
来到基地,吴大彪大为震憾亦大为振奋。只觉如此精锐死士,如此精良器械,如此精心布置,直欲刺杀天上玉帝,斩杀海中龙王亦并非没有可能,何况荆忌。
项义、吴大彪、“赛鲁班”三人紧锣密鼓,未雨绸缪,商议复仇大计中的每一天行程安排,每一步实施要领,检查细节,检讨得失。准备时间以一年为限,一年中,项义负责再筹白银五百万两,用于众死士的抚恤和赏金,另行组建二十人的“鸽组”,专门从事情报消息。同时和“赛鲁班”一起,再次对所有器械做最大可能的改进。吴大彪负责众死士的持续训练,以及立功论赏标准、死伤抚恤标准和决战纪律的制定和颁布。“赛鲁班”负责众死士的器械训练,与项义协作改进器械,众死士和器械的秘密运送。
秋风已紧,木叶摇落。基地草坪上,二百八十名死士兀然而立,一动不动。吴大彪激昂的声音有如炸雷:“各位兄弟,你们都是我吴家堡募来的死士。所谓死士,就是要以献身为荣,拼死为要,不死不休。但我和我义弟却并不想大家去送死。死,是我们应有的决心和必要的准备!但这绝不是我们必然的结局和归宿。我们兄弟从此刻开始将一直和大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拼杀在一起,休息在一起,死在一起,活在一起。我们并不要大家一辈子为我们卖命,我们的任务只有一次战斗。这次战斗,对手的强大、搏杀的残酷、死伤的惨重,现在谁也无法预料。此战过后,无论胜败,各位均可自由选择离去或者留下。留下的是我兄弟,有我等一口饭吃,就有你等一口饭吃;离去的也是我的兄弟,你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来吴家堡找我吴大彪帮忙。战斗中死去的兄弟,我吴家堡在给付死士费用的基础上,按人再给予其家属三万两白银的抚恤;致残的兄弟,全部费用给付以后,由我吴家堡终身抚养,并帮其娶妻生子,维继香火。不残不死的兄弟,全部费用给付后,再按照杀敌的多少,给予没有限额的奖赏。但是,但凡有临战怯敌,甚至叛变助敌或泄漏消息者,我兄弟将举全堡之力,追杀本人,连珠九族。各位听清没有?”“听清了!”闷雷一般的回答。“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吴大彪大声喝问。“拼死训练!拼死杀敌!”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好!就让我们从此刻开始,苦练十个月,确保各自武功更上一层楼,器械使用精熟。然后,我们再一起调养两个月,保持巅峰状态,直到战斗结束!”吴大彪声音嘎然而住。
长江宽阔,水流舒缓,游鱼出水,飞雁低翔。江边一片若大的枯苇丛中,几间茅屋若隐若现。
“吴义兄弟,若非看在你送给老夫的蝙蝠衣确实超乎我想象,仅凭那二件宝物加上这些许黄白之物,就想让老夫帮你训练这班小子,还将老夫的独家轻身功法相授,那是绝不可能之事!”燕十三一边大碗喝酒,一边对同样喝着酒的项义道。“前辈说哪里话来!这些黄白之物,只是这二十个小子的食宿之资。我要送给前辈你的却是另有东西!”项义笑嘻嘻的说道。“你还有甚能令老夫满意的东西?”燕十三道。“满意与否,前辈一试便知!”项义说着,从行囊中取出一双看似极为笨拙的皮靴来。“如此笨拙之物,直是轻功的克星,要之何用?”燕十三不屑道。“前辈果真不要?”项义微笑道。“自是不要!”燕十三道。“那好!且待我试给前辈一看,如您到时改变主意,就要再依小子三个条件了,如何?”项义道。“你试吧,老夫决计不要!”燕十三道。
只见项义脱下脚下所着长靴,换上笨靴,身躯只是一扭,已向上斜窜出五丈开外,远远来到了门外芦苇地上。燕十三大吃一惊,提起轻功,跟着窜出。“哟!你小子这几日不见,轻功为何提升如此之快?”燕十三道。“非是我轻功提升,而是全赖这笨靴之功!”项义道。“此话怎讲?”燕十三道。“此靴看似笨拙,实则内置极强机簧以为动力,不会轻功之人,即可凭其高窜低伏二丈开外。如果以前辈的绝世轻功,再配上蝙蝠衣,高窜低伏可达十三四丈,试问当世之上,何人可以追及?”项义正色道。“啊!这……这……怎么可能!”燕十三大惊。“前辈你且穿上蝙蝠衣,换上此靴,一试如何?”项义道。“好!好!"燕十三说着,极其利落的穿上了蝙蝠衣和弹簧靴。但见燕十三略一提气做势,一招“飞龙在天”竟冉冉拨高至十多丈外高处,然后双掌一拍,一招“平沙落雁”又轻飘飘如一片落叶一般,飘至十四五丈开外的芦苇地上。“好!好!好!”燕十三连说三个好字,仿佛生怕有人说此物不好一般。“如此宝物,老夫自不能让其失之交臂,只是你那条件,能不能少提一些?”“好!那我就只提一个条件可行?”项义道。“你且快快说来!”燕十三道。“条件很简单,就是前辈你分三步走就行”项义道。“你这小子,说话总是要把人急死!怎的三步走法,快快说来!”燕十三道。“第一步,全面考查这二十个人;第二步,满意的收作徒儿,次者收作手下,不满意者逐之,杀之均可;第三步,让他们全面协助你完成那个承诺。当然,人是你的,钱还是要我来出的。前辈你看如何?”项义道。“这……”燕十三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项义出钱出人乃是为了他着想,旋即一悟。接着说道:“看你还算诚心的份上,那就答应这个条件,你且直管放心,不到最后关头,我断不会将任务告知他等。但我却还有一个条件!”“前辈但说无妨!”项义道。“那就是今晚你得陪我大醉一场!”燕十三说完,朝项义挑战似的微一挑眉,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大寒时节,北风刺骨。山中飞鸟绝迹,百兽潜踪。基地训练场上,二百多死士分作十多拨,全幅披挂,或三人,或五人,或十数人,或数十人,正在进行各种攻防训练。
大型进攻队列中人,俱皆手持厚背宽刃,内装弹簧飞刀的特质陌刀,横砍竖劈,直刺斜挑,大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大型防守队列中人,俱皆左手握持可伸可缩,大小由心的特质盾牌,左遮右攩,右手则手持“五毒筒”伺机刺杀对手。攻防之间,险状丛生,竟是鹿死谁手,不得而知。
小型队列,或呈二仪阵型,或成三才阵型,或列四象之阵,或组七星之阵,显是攻防一体,其情形之险,状况之危,比大型攻防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盏茶功夫之后,攻防进入白热化。凭着弹簧靴左趋右避者有之,依赖蝙蝠衣,高窜低伏者有之,握着“五毒筒”覆盖射杀者有之情,但见刀气纵横四掠,暗器漫天飞舞……
十丈开外,肃然而立的项义、吴大彪、赛鲁班密切注视着场中人等的一攻一守,一举一动,但凡有时机把握不准,器械使用不当者,即被高声提醒,纠正……
第二十六章 枕戈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