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刘捕头率十余精干捕快,将昏迷的柳霄围在中间,守了整整一夜。待到天亮,劫狱的柳家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押解柳霄认尸的命令!
刘捕头力道重,劈得柳霄像死猪一样,几个人轮番都叫不醒,刘捕头干脆命人泼了一桶冷水,生生的将柳霄刺激醒了!
生米煮成了熟饭,柳霄看到自己全身被锁,气得又疯癫了一场,刘捕头不想听他嚎叫,脱下袜子,作势要塞进柳霄嘴里,柳霄大骇,他可是将军府公子,自小锦衣玉食,被人侍候着长大,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柳霄终于服软,紧闭嘴巴,任由捕快给他头上套了个黑布袋,将他押出南监,装进囚车,在沿途百姓惊诧的注目礼下,狼狈不堪的抵达永安巷。
柳霄看不见,如同木偶人般,由着刘捕头将他带入穆宅。
但他听见了百姓的议论,听到了“穆家”二字,是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哪里?穆家是哪户人家?你们带我来此究竟想干什么?”
刘捕头一声沉喝:“闭嘴!不该问的别问!”
柳霄火气上头,不由又露出了本性,斥骂道:“老子凭什么不能问?老子是死刑犯吗?你们京兆府胆敢虐待犯人,老子要告到都察院,让你们宋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哎,我这爆脾气,看来不给你小子加点料,还以为自个儿是将军府的少爷呢!”
刘捕头不愧是性情中人,当场又要脱靴脱袜,江捕头忙拦下他,劝慰道:“大人还等着呢,咱们甭与他浪费时间,就让他多激动一阵子,待会儿怕是只剩下哭了。”
柳霄听不明白,但他蓦然想到自己把自己折腾进京兆府大牢的初衷,不禁浑身一凛,“是不是宋大人和穆仵作找到我夫人黄依依了?她在哪儿?你们是不是带我来见依依的?”
闻言,江捕头脑中浮现出那三具浸泡在药水里的尸体,暖阳初照的白日,他却觉脚底生寒,不忍心看柳霄就地崩溃,他迟疑着说道:“我家大人只交待带你来此,并未说到其它。你莫要再问,到了地方,自会知晓。”
柳霄突然安静了下来。
刘捕头感觉到柳霄身躯僵硬,且隐隐在颤抖,他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低声道:“江捕头,把脚镣给他解开吧。”
“是。”
江捕头蹲下身,解了柳霄的脚镣,起身时,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拿下套在柳霄头上的黑布袋,“反正就剩几步路了,到了地方,还是得让他看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