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纾余立在门口的台阶上,目送陆询走出院门,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平静的眸底,方才涌上不安和急慌之色。
他派人去查穆青澄这些年的经历,至今没有消息传回,而今日陆询对穆青澄不同寻常的反应,令他产生了危机感,他害怕穆青澄就是陆询恩人的女儿,是与陆询有婚约的女子!
……
在穆青澄昏睡的时间里,宋纾余处理了几件事。
“江战,派人回京兆府通知梁侍郎和右佥都御史季大人,请他们暂且在衙门休息。就说,本官这边掌握了新的物证,我们的关键人证,亦在赶来的路上。所以,延后公审,延至下午或晚上,但不准他们离开京兆府,包括他们随行的下人。另外,命捕头杨冰、段千重安抚百姓,维持秩序,遇事酌情处理,不可扩大事态,造成不好的影响。”
“第二件事,遣人去后衙主院找刘妈妈,给本官送来新的官服和换洗衣物。”
“第三件事,遣人去望京楼通知白知知,穆仵作伤重,请白姑娘速来此处照料。”
江战一一应下,快步离去。
宋纾余原本想让柳府的丫环给穆青澄洗漱换衣,但想到穆青澄说的柳长卿杀人的证据,他又打发了丫环。
虽然他不怎么待见白知知,但比起心机深重的柳家人,到底是白知知让他更放心。
宋纾余先去东屋探望了刘捕头,听了金则圣和院判的禀报,得知刘捕头后脑是被钝器所伤,而且是替院判挨的,他不免高看了刘捕头几分,或许这个人谋略不足,成不了大事,但忠心和仁义,是值得他敬佩的。
“宋大人,若非刘捕头舍命相护,下官的小命,可就交待到这儿了。”院判劫后余生,心下戚戚,“您是没见着,那柳长卿纯粹是个失心疯,下官为了给他夫人解毒,整整忙活了一夜,甚至,不惜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蛇酒,打算取出醉死的乌梢蛇入药,结果呢,他非说下官是想害死他夫人,下官争辩了两句,他竟举起铁锤下黑手!”
宋纾余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刘捕头脸上,由衷赞道:“护院判周全,是刘恒身为捕头的职责。不过,他的忠肝义胆,担得起我京兆府的门楣!”